带头的将军举着兵部令牌,说要拿人!"
我理了理月白披风,袖中太后御赐的金牌硌着胳膊。
周怀礼的声音穿透浓雾传来,带着点尖细的公鸭嗓:"奉兵部令,查抄私通敌国的逆贼书院!"
"周将军。"我踏下台阶,靴底碾过带露的草叶,"可曾见过圣旨?"
浓雾里走出个穿玄色铠甲的身影。
周怀礼的脸在雾中忽明忽暗,他盯着我胸前的金牌,喉结动了动:"兵部兵部有密令。"
"密令?"我嗤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缎子,"那这道太后特敕,周将军可认得?"
缎子展开时,雾里飘起龙脑香。
周怀礼的目光扫过开头"奉太后懿旨"几个字,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我看着他攥紧腰间的刀柄,指节泛白:"太后说北疆互市事关民生,书院是她亲自批注的惠民之地。
周将军若执意查抄"我顿了顿,"是要抗旨么?"
"这这不可能!"周怀礼后退半步,靴跟磕在门槛上,"陈大人说太后"
"陈大人说的?"我提高声音,故意让院外围观的百姓听见,"陈尚书若有异议,不妨亲自去慈宁宫回禀太后。"我瞥了眼他腰间的禁军腰牌,"倒是周将军,私自动用禁军围民宅,这罪名够抄家么?"
浓雾里传来抽气声。
我看见街角卖炊饼的王婶攥紧了围裙,卖花担子的张二哥偷偷往书院方向挪——他们的女儿都在书院读书,自然知道这是陈廷安要断穷人家的活路。
周怀礼的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
他突然转身对身后士兵吼道:"撤!"马蹄声乱了片刻,很快裹着浓雾往南去了。
"林姐姐!"探春从门里跑出来,梢还沾着药粉,"大嫂子让人把兵部密令抄本送进宫了!"她喘着气,眼睛亮得像星星,"刚才我听见百姓在说,原来书院是太后护着的!"
我望着禁军远去的方向,风掀起披风下摆。
李纨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她望着满地狼藉的药粉,轻声道:"陈廷安这回要栽了。"
"不是栽,是要让天下人看清。"我摸了摸颈间的玉佩,玉坠上还留着刚才回溯时的余温,"他拦的不是书院,是所有想读书、想做事的女子。"
黄昏的阳光透过廊柱斜照进来时,小竹捧着个红漆木匣进来:"姑娘,北疆送来的急报。"
我打开木匣,泛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北疆都统张怀远率军南下,声称奉太后密旨勤王。"
墨迹未干,还带着塞外的风里的沙粒。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张慎之供词里提到的"太子旧党王侍郎"——陈廷安勾结的,怕不只是东宫余孽。
"把灯点上。"我对小竹笑了笑,"今夜,怕是又要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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