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谣言。"我把茶盏重重一放,"就说张怀远私吞军饷,要拿金帐部的女儿去和蒙古和亲。
再让书院的弟子扮成六百里加急的使者,持伪诏命他停军候旨——伪诏用太后的凤印,我这里有拓本。"
探春眼睛亮起来:"我这就去安排!
书院的小桃会仿冒圣旨,她爹以前在礼部当差的。"
"等等。"我叫住她,"让小桃在诏里加一句北疆互市今年增收三成,可赏黄金万两。
张怀远的兵吃了三年粗粮,听见黄金眼睛要绿。"
李纨突然握住我的手:"我这就写信给金帐部的额尔敦老王爷,他最恨背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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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张怀远娶他孙女时,过血誓的。"
未时三刻,我坐在案前修书给太后。
笔尖在信纸上走得飞快,写到"张陈二人欲挟兵自重"时,墨汁溅了一滴在"挟"字上,像朵狰狞的花。
"姑娘,"小竹掀起门帘,"妙玉师父来了。"
妙玉穿着月白缁衣站在廊下,她腕间的翡翠念珠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我把信折好塞进檀木匣,又取了半封张怀远的密信副本:"这匣子劳烦师父走后门送进慈宁宫,太后若问,就说是当年太虚幻境的旧人托的信。"
妙玉接过匣子,指尖在匣盖上轻轻一叩:"林姑娘放心,老祖宗最信我师父的话。"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书院的事,我昨日替姑娘问过菩萨了。"
"如何?"
"菩萨说,"她嘴角微勾,"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黄昏时,书院的钟声响了。
我站在观星台上,望着西直门外的官道。
张二牛从马背上栽下来时,我就知道成了——他是张怀远最器重的偏将,此刻正跪在地上,把佩刀举过头顶:"末将愿奉太后诏命,停军候旨!"
远处传来喧嚣,是金帐部的使者到了。
他们举着血契的羊皮卷,用蒙语喊着"背誓者当受雷劈"。
张怀远的旗子在北风里乱晃,我看见他挥刀砍翻了个亲兵,可他的士兵却在往后退——谁都不想跟着个背信弃义的将军送死。
"林姐姐!"探春从山下跑上来,鬓角的珠花歪了,"礼部的孙大人带着六个老臣递折子了!
折子上写着请查兵部与边将私通,孙大人说,他连棺材本都押上了!"
我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陈廷安被禁军带走时,我看见他回头看了眼书院的方向,眼神像条毒蛇。
可这又如何?
太后的懿旨明早就能到,张怀远的十万大军,终究是要退回雁门关外的。
"姑娘,"小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回潇湘馆了。
紫鹃姐姐说,您今日咳了三次血。"
我摸了摸帕子,果然有星星点点的红。
可我没接小竹递来的药,只望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
这盘棋下了三年,从改书院章程到斗赵姨娘,从救巧姐出火坑到帮湘云脱包办婚,今日总算收官了。
可我知道,真正的变革才刚开始——等女孩子们都读了书,等商户能光明正大进内城,等
"姑娘?"小竹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转身要走,却看见竹影里立着个身影。
暮色中那人穿青布短打,我刚要问是谁,他已轻轻推开潇湘馆的门,把一封信放在石桌上。
信封口的朱砂印子在暮色里格外显眼——那是"林氏家印",和我母亲妆匣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迈出的脚突然顿住。
小竹要去追,被我拦住了。
风掀起信笺一角,我看见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是母亲的小楷:"玉儿亲启"
(暮色渐浓,竹影在信上投下斑驳的影。
我望着那枚家印,喉间突然泛起甜腥。
小竹扶我坐下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封信里,藏着我从未知晓的,关于林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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