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虚点,“背壳纹路也清晰,是只健壮的。”
寒知得了回应,更来劲了,稍用力一戳龟颈连接处。那小龟瞬间缩回壳里,一动不动。
“噗嗤——纸老虎!一戳就怂!”她乐不可支,回头朝隆禧做了个鬼脸。
隆禧看着她颊边因兴奋泛起的红晕,眼底暖意更浓。
他微调坐姿,披风滑落肩头,顺势轻咳两声,眉头微蹙:“咳咳……能爬这么高,已是不易。”
这几声咳嗽立刻牵动了寒知。
玩笑之色瞬间收起,她几乎是本能地收回逗龟的手,一手扶住隆禧小臂,一手探向他披风下的体温
——这是数月照顾养成的肌肉记忆。
“风大凉着了?”
她声音带着紧张,皱眉确认,“没烧……披风不够厚?我叫裁云拿厚的来?”
说着便要起身。
“不必。”隆禧反手轻轻覆在她扶着自己的手背上,温凉的掌心贴着她温热的手背,力道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她。
“就一阵风,无妨。”他放缓语,声音柔和,
“这样坐着就很好,看知知逗龟,心里松快,比苦药管用。”
手背上传来的凉意奇异地平复了寒知的焦急,脸上却飞起薄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表面却微噘嘴抽回手:“谁要当开心药……不逗了,没意思。”顺手将柳叶丢进水里。
“谁说是耍猴戏?”
隆禧拢好披风,姿态依旧带着病弱的美感,语气认真,
“我是欣赏。知知无论做什么,都透着股‘生’气,让人欢喜。”
寒知被夸得心跳微快,掩饰般转头看龟群。
它们正慢悠悠排着队沿水线爬行。“欢喜?”
她捡起草茎缠绕,声音低下去,带着自嘲,“欢喜它们爬得慢?胆子小?动不动缩头?宫里人,不也这样?步步惊心,爬高怕摔,爬慢怕踩,吓到了就缩进壳里当石头……”
这尖锐的落寞与她方才的灿烂形成鲜明对比。
隆禧眸底锐光一闪,随即恢复温润。
“知知此言,倒让我想起一则寓言。”
他微微倾身,声音平和磁性,
“有人问智者:‘龟何以寿千年?’
答曰:‘非其灵异,盖因从不勉强。’”
见寒知疑惑看来,他耐心解释:
“该爬则爬,该停则停。遇强敌缩壳自保,待平安再启程。不强求度,不过分惶恐。
这份‘随遇而安’,让它能静待花开。”
他目光深邃地凝视她:
“在这栈桥,你不是格格,不是福晋。
你就是你。想看龟便看,想笑便笑,想恼我便恼。
这是你的‘水边小憩’,何须去想那些壳?
能放下片刻,此刻无忧,便是我们比他们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