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姝拉着三公主跑到另一边安全的角落继续看最后一支烟花升空。
两个小丫头心里同时暗笑:“小样儿还想和我们较劲儿?谁逗谁玩还不一定呢!”
春风吹拂,草叶沙沙作响,夹杂着远处布谷鸟悠长的啼鸣。
寒知慵懒地啜饮着温药茶,目光追逐着小妹灵姝在春光中奔跑的身影
——那丫头不知何时又拉起田庄小丫头小禾,正手把手教她荡秋千,银铃般的笑声在田野间跳跃。
风筝高悬,安静地俯瞰着这份闲适。寒知心中暗叹,这就是她毕生追求的“咸鱼境界”:阳光正好,麻烦不扰。系统能量暂时充足,隆禧那“景川大爷”也没在眼前晃荡讨“债”。
“大姐姐!”灵姝喘着气跑回来,额角汗津津的,抓起蜜饯就往嘴里塞,
“飞上去容易,可要稳住、让它乖乖的……好难!
风不听我话,劲儿太大还会扯断线呢!”
她小眉头皱着,显出越年龄的思考。
寒知失笑,伸手揉乱她的小双丫髻:“小鬼头,还想当风婆婆了?”
“才不是!”
灵姝躲开魔爪,咯咯笑,
“是‘合作’!风托着鸟儿飞,我顺着风放线拉线……得用巧劲儿!”
她一本正经复述着三公主的理念,稚嫩的脸上是认真的神气。
姐妹俩笑闹间,春风送来一丝不寻常的凉意
——并非自然的冷风,而是高位者裹挟的威压气息。
田庄管事几乎连滚带爬地冲来,声音抖得不成调:“福晋!福…福晋!皇…皇上!皇上驾到!
已…已近庄门!说是…来看…看风筝…”
刹那间,寒知感觉身体里的咸鱼惬意被瞬间抽空!
后背瞬间绷紧,药碗里的汤药差点晃出来!
刚还感慨“无债一身轻”,最大的“债主”就来了!
寒知硬着头皮站起身,目光所及之处,便看见那道穿着月白常服却仍带着无形龙卷风般气场的身影
——康熙帝已在近侍梁九功等人簇拥下踏入草场,身旁跟着那对永远针锋相对的活宝儿子:八岁的太子胤礽和九岁的大阿哥胤禔。
康熙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极快地在整个草场、放风筝的人、乃至旁边的秋千架扫视一圈。视线落到尚寒知身上时,有极其短暂的一瞬凝滞。
此刻的尚寒知,未着正式的满洲宫装或福晋常服,仅穿了一身颇为随性、透着江南韵味的云水蓝素软缎汉式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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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衣袖被暖风吹得微微鼓起,衬得她因畏寒而越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
长半挽,斜插一支白玉兰簪,脸上不施脂粉,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在初时的惊惶后迅沉淀下来,清亮而复杂。
她这一身,在这田野春光中,没有刻意雕琢的匠气,反显出一种近乎易碎的清新与…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这种与整个王朝贵妇气质截然不同的独特风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无声却激起了康熙心底深处隐秘的涟漪。
那点心思他从未宣之于口,却悄然催生了宫里的那朵酷似她的“解语花”——卫氏(良贵人)。
此刻,寒知活生生站在春光里,那份鲜活远非深宫中的复制品可比,更让康熙心底泛起一丝被“赝品”欺骗的莫名烦躁。
寒知自然捕捉到了那短暂的停顿,心头警铃大作!
想起那个被视作自己替代品的卫贵人,一股混合着物化感的厌恶和对自己被无形比对的尴尬让她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