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这云锦不仅能挡风,还能……”
她突然停住了话头,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阿楚追问:“还能什么?”
晏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还能藏东西。”
阿楚更糊涂了:“藏什么?我们家除了那头牛,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藏?”
晏辰却不再说了,只是低头继续穿针,那根线试了好几次都没穿过针眼。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不是鸡鸣,也不是狗吠,倒像是某种鸟类的哀鸣,却又比寻常的鸟叫响亮得多。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这个村子偏僻得很,平时连只喜鹊都少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叫声?
阿楚起身走到门口,往外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院子里的槐树上,落着一只从来没见过的鸟。
那鸟通体漆黑,翅膀却泛着幽蓝的光,最奇怪的是它的嘴,竟然是金色的,像一把小巧的弯刀。
此刻,它正歪着头,用一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睛盯着阿楚。
“这是什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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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也走了出来,看到那鸟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在现代时看过不少动物世界,却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鸟类。
那黑鸟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突然张开嘴,出的却不是鸟叫,而是一个苍老的人声:“织女何在?”
阿楚和晏辰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鸟竟然会说人话?
晏辰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一步,朗声道:“我在此,不知仙使有何吩咐?”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这鸟的出现,恐怕和天庭脱不了干系。
黑鸟扑腾了一下翅膀,金色的嘴张合着:“王母有旨,命你三日内织出‘人间百态图’,需用百种花卉之露,千种草木之魂,万种人心之念,织成后献于瑶池,不得有误。”
说完,它抖了抖翅膀,从嘴里吐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落在晏辰脚边。
然后,不等晏辰回应,便冲天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云层里。
院子里只剩下阿楚和晏辰,还有那头不知何时凑过来的黄牛。
晏辰弯腰捡起那卷绸缎,展开一看,上面用金线绣着几行字,内容和那黑鸟说的大同小异,只是最后多了一句:“若逾期未得,当贬入轮回,永不得生。”
阿楚凑过去看完,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什么意思?百种花卉之露还好说,草木之魂和人心之念是什么东西?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晏辰的脸色也苍白得很,她攥着绸缎的手微微抖:“我知道这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阿楚,眼神里带着一种阿楚从未见过的沉重:“草木有魂,需用百年以上的草木之心;人心之念,需取喜怒哀乐爱恶欲七种极致之情。这根本不是织锦,这是在……要命。”
阿楚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着晏辰,突然明白了她之前说的“藏东西”是什么意思。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拼命地织那块云锦,想在最后关头藏下些什么。
“不行,我们不能听他们的。”
阿楚抓住晏辰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我们走,离开这里,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
晏辰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以为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天上地下,只要他们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地方。”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牵连,这是我的劫数,该由我自己来扛。”
“什么你的我的!”
阿楚的声音有些激动,“从我们一起穿到这里,成了牛郎织女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要扛一起扛,要走一起走!”
黄牛在旁边“哞”了一声,像是在赞同阿楚的话。
晏辰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人,还是这么倔。”
阿楚也笑了,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倔也只对你一个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