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给我滚去工作。”中也磨了磨牙,“还是说你们想取消年终奖?”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没影了。
取消年终奖的杀伤力终究还是太大了。
“我去开药。”
医生转身去了药房,诊疗室里只剩下了我和中也两人。
四目相对,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臭着一张脸说,“闹个大笑话。”
“中也大人,好久不见呀。”
“……”他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是好久不见了。”
在亚瑟和织雪看来,我和中也住在一栋公寓里,天天都能见面,但事实并非如此。
从法国小镇回到日本横滨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了三途河。
我在那里创办了一间邮局,名字叫阴间邮局。
发言人说名字太阴间了,我反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他哽住,随即卖萌说想要阳间一点的名字,于是改成了桥梁邮局。
桥梁邮局里售卖各类纸鹤,红色的传达思念,黄色的代表原谅,蓝色的是来世之约……
开张第一个月,顾客盈门,太多亡者想见自己在世的亲友,我折纸鹤折到手抽筋,几乎一天没回过现世。
中也收到旗会的邀请,过来参观邮局,也顺带帮忙维持了现场秩序。
见排队的亡者挤满了三途河,他说道:“这样下去你永远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无偿都不是一件好事。”哥哥也不赞同。
阿呆鸟若有所思:“活人购买商品需要付钱,那么死人也要……”
“别。”我赶紧拒绝,“我可不要死人的钱,那玩意又不能带去阳间用。”
外科医生提议:“那么让他们用生前珍贵的回忆支付如何?”
“回忆?”冷血点燃一根烟说,“有些回忆并不方便跟别人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双手托腮,望着三途河,“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听别人的故事。”
“那让他们来伺候乔伊酱怎么样?”阿呆鸟说,“给乔伊酱按摩捏背什么的——”
“不行!”中也替我拒绝道,“她不是那种人。”
“中也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正规按摩!”
“那也不行!”
一堆人也没讨论出结果,直到邮局门口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
“好冷啊。”
……死人应该是不会感觉冷的。
我走出邮局,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长发男人,他正在搓手,一副很怕冷的模样。
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挤进邮局拿纸鹤,而是站在外面望着天空。
三途河没有阳光,天空终日是阴沉沉的一片。
“兰堂。”中也认出了他。
“中也,你也死了?”名为兰堂的男人视线往下,在看到中也没踩在地面上的鞋子后恍然大悟,“哦,原来只是过来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