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锋靠回椅背,语气轻描淡写:“死了。”
……
清晨的加多利山,山道微风吹拂,裹着雨后草木的清香气息,掠过车窗。
程星朗将车放缓,没有惊扰副驾驶上熟睡的人。
祝晴微微偏着头,呼吸轻而平稳,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些天,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终于放松下来。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
程星朗熄了火,却没有急着叫醒她。
祝晴脑海里交织纷乱线索如重担一般被卸下,眉头渐渐舒展,安静地睡着。
直到许久之后,车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响起。
祝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灿烂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车门外,她妈妈和萍姨的笑容更加灿烂。
“伯母。”程星朗下车,礼貌地点头问好,“萍姨。”
眼前这位就是程医生。
这还是盛佩蓉第一次见到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余光投向女儿身上披着的男士外套。刚才在屋里时,萍姨提到,似乎早就听见有车驶入的声音,还以为听错……看来,是他特意等可可睡醒。
盛佩蓉嘴角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程医生!”
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从屋里冲出来,一头扎进程星朗怀里。
下一秒,他已经被高高举起,小短腿腾空,在半空中兴奋地扑腾着。
“晴仔晴仔!”盛放扭过头,奶声奶气地对祝晴说道,“本来想请你一起喝雨水,但是现在雨停啦!”
祝晴懒懒地趴在车窗边,下巴抵着手臂:“我昨晚都喝饱了。”
盛佩蓉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流转。
程医生修长的身影站得笔直,抱着孩子的动作温柔熟稔,而可可则趴在车窗上,眉宇间笑意舒展。
盛放小朋友还没来得及问晴仔雨水的滋味,想起自己被程医生稳稳托着,眸光顿时亮晶晶的。
“程医生!你被放出来了吗?”
“是啊。”程星朗笑道,“你也一样。”
放放小表情惊喜,“哇!那我——”
“哇,那你可以去上学了。”程星朗接他的话。
盛放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放我下去!”他炸毛,蹬着小短腿。
祝晴笑倒在车窗边:“快放我舅舅下去,他赶着搭校车。”
“我不想理你们了!”盛放叉着腰宣布。
盛佩蓉看着这一幕,轻轻碰了碰萍姨的手臂。
两个人悄然观察,等着一会儿程医生离开后,再慢慢聊八卦。
庭院里,盛放宝宝的抗议声和祝晴的笑声混在一起,鲜活而明朗。
盛佩蓉笑着。
气象台说得没错,雨过天晴,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
程星朗离开后,盛放像个小挂件,挂在祝晴身上撒娇。
好在外甥女突然温柔,当即批准,他今天不必上学。
“少爷仔前些天还念叨着想回幼稚园和小朋友们玩。”萍姨笑道,“晴晴一回来就变卦了。”
直到这时,盛佩蓉才知道昨晚女儿参与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难怪她一宿睡不安稳,总是心跳如雷。
听说黎叔的手臂被子弹擦伤,她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女儿拉到跟前仔细检查。
“没事,穿了防弹衣的。”祝晴转了个圈,“枪林弹雨都打不穿。”
枪、林、弹、雨!
盛佩蓉和萍姨差点没晕过去,这不是警匪片,而是真实的生死一线!
祝晴笑着安抚她们,才注意到肩上还披着程星朗的外套。
她突然意识到,他自始至终都没提起弟弟的事。
他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