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26章 边界与武士（第2页）

“金枪鱼！”虎心蹲在迷雾营地旁的高草丛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吞没了蓝天，冷风掀起他的毛，他在风中嗅到了大雨将至的气息。他竖起耳朵，寄希望于金枪鱼能赶在其他猫之前听见他的呼唤。“金枪鱼！”他又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你想干吗？”黑鲈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我要给金枪鱼带一条口信。”虎心回答。

黑鲈眯起了眼睛：“你一定另有所图。我会叫迷雾出来，你可以自己和她讲。”

虎心的肚子缩紧了。迷雾也许会妨碍他实施他的计划。“不要。”他快解释道，“我只是来把那些新陷阱的方位告诉金枪鱼的。我要带他去看它们都在哪儿。”

“你可以直接带我去看。”黑鲈抬头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金枪鱼从灌木丛中探出了头。

他冲虎心眨了眨眼：“我就感觉我闻到你的气味了。”

虎心竭力掩饰着他见到棕色公猫时的急切之情：“我打算带你去看新的陷阱都在什么地方。”

黑鲈瞟了金枪鱼一眼：“出于某种原因，他只肯带你去看它们的方位。”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一起来。”虎心强迫自己的肩膀保持放松的状态。他希望表现出闲散的态度。“不过你最好动作快点儿，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黑鲈弹了弹尾巴：“还是让金枪鱼自己去淋雨吧，我还有残羹没吃完。”

黑白相间的公猫刚一消失在灌木间，虎心就一扬下巴把金枪鱼叫到了自己身边。“我得跟你说几句话。”他小声耳语。

金枪鱼皱起了眉，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了最近的石板边。“出什么岔子了吗？”

“你们想回你们的旧营地去，对吧？”

金枪鱼警惕地看了虎心一眼：“前提是那里没有狐狸盘踞。”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可以驱走它们的计划。”虎心告诉他，“但我需要你带我去看它们在哪儿。”

金枪鱼眯起了眼睛：“我凭什么要带你去？”

“因为……唔……你肯定不至于鼠脑子到看不出赶走狐狸对每只猫都有好处吧？”虎心恳求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肯帮忙，两脚兽和它们的陷阱迟早会把我们全都从这个地方逼走。”

“好吧。”金枪鱼在寒风中缩了缩身子，“给我讲讲你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虎心就爬出了守护者们的巢穴。夜空被包裹在层层的云朵中，他在轻雾般笼罩着城市的细雨中眯起了眼睛。暴烈、蛛网和蚂蚁跟着他穿过了草坪。寒意令他抖，于是他抖松了毛。橙色的两脚兽光线在潮湿的石头上反射着诡异的光。高耸的巢穴在暗影中沉睡着，只有寥寥几束光线从墙壁上透出，那里的两脚兽正在为一天的忙碌做准备。虎心加快了步伐。狐狸一般都会在夜间拾荒，然后在两脚兽掌控城市之前返回巢穴。此刻，步道和雷鬼路上都空空如也。没有比现在更适合把狐狸引进陷阱的时机了。他在守护者们的身上闻到了恐惧的气味，他很希望自己能说点儿什么安抚他们，可他做不出任何承诺。昨天，在金枪鱼的帮助下，他们设计出了两条路线。只要运气不算太差，他们就能把狐狸分成两拨，由两队猫分别带它们接近集会场。每支小分队需要应付的狐狸越少越好。“虎心！”一声压抑的呼唤穿透了雨帘，一个暗影向他们跑了过来。是金枪鱼。“我来和你们一起行动了。”虎心的心中涌起一波感激。不是所有生活在城市的猫都是泼皮猫。“你不需要拿你的皮毛冒险。”“我想要出一份力。”金枪鱼来到他的面前停下，他的眼睛在诡异的两脚兽光线下闪闪亮。蚂蚁耸了耸肩：“那也没什么坏处。”虎心在暴烈的眼中看到了怀疑。“我们能信任他吗？万一他故意扰乱狐狸的判断呢？”她质问道。“他干吗要那样做呢？”虎心反驳她，“我们这是要去帮他夺回他们之前的家啊。”“而且他比我们更熟悉逃跑的路线。”蛛网提醒道。暴烈盯着金枪鱼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虎心犹豫了一下，他拿不太准接下来该由哪只猫领队。这次行动是他的计划，而暴烈也强调过守护者们没有领袖，但他知道所有的猫都敬重她的权威，他无意挑战她的地位。突然，他又一次找到了当副族长时的感觉。他想起花楸星，心中忽然一痛。他的父亲现在究竟有没有站稳脚跟、重新牢牢掌控住影族的领导权？“走吧。”令他惊讶的是，金枪鱼率先走进了雷鬼路旁一根高柱下积蓄的黄光里。在棕色公猫跨出光柱走进前方的阴影时，其他猫紧张地互相对视了几眼，最终都跟了上去。虎心落在了队尾。金枪鱼领着他们在大街小巷间穿梭，前往城市中年久失修的一片区域，那就是他们一伙过去扎营的地方。没有猫故意挤到金枪鱼的前面去。他跳上一堵表面剥落的破墙的墙头，这道墙围着一片位于两座破旧两脚兽巢穴之间的开阔空地。两脚兽的废弃物在这里散落得到处都是。“我从前的窝就在那里。”金枪鱼冲着一条木板下的缝隙点了点头，“但现在一只狐狸搬了进去。”虎心放轻脚步在墙头上前进，扭身从蛛网、蚂蚁和暴烈旁边了过去，赶到金枪鱼身边停下。他嗅了嗅空气。狐狸的气味非常浓烈，但在一夜的阴雨后显得有些陈旧。“它们还没有回来。”他在黑暗中扫视营地。这里没有两脚兽的光线可供照明，他只能努力观察阴影中的一切。他们头顶上方苍白的云朵背后透出了第一缕晨光。“我们就继续在这里守到它们回来为止吧。”虎心跳下墙头，在墙后蹲伏了下来。蛛网、蚂蚁、暴烈和金枪鱼也都默默地跟着他。“你们都记住计划了吧？”他悄声问道。几只猫纷纷点头。“金枪鱼应该加入哪一组？”蚂蚁问他。“他可以跟着我和蛛网。”虎心瞥了蛛网一眼。灰色公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雨水把他长长的灰毛冲刷得紧贴在体侧，这让他显得小了一圈。他们在墙角的阴影中伏下。恐惧像受困的飞鸟一样在虎心的腹中挣扎。他脚下的石板又湿又滑。万一有猫领着狐狸在选定的曲折路径上飞奔的过程中滑倒了呢？“一定要记得留神关照你们的队友。”他提醒暴烈、蛛网和蚂蚁，“一旦你们跌倒，务必在第一时间大声呼救。绝对不要让任何一只掉队的猫独自面对狐狸。”他向金枪鱼眨了眨眼，“能做到吗？”“能做到。”金枪鱼的尾巴紧张地扭了扭。蚂蚁和蛛网有些怀疑地对视了一眼。“怎么了？”虎心立即看了过去。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质疑命令了。“你不害怕吗？”蛛网鼓起勇气问道。“我当然会害怕。”虎心回答，“但必须有猫去完成这项任务。”“也许直接搬个新家会更容易一点儿。”蚂蚁嘟囔道。虎心绷紧了身子：“不到最后——”暴烈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会搬家。”她的目光坚定地看着蛛网，然后又移向蚂蚁，“一只猫可以选择一辈子都在逃跑中度过，也可以站稳脚跟为保卫家园而战斗。”温暖冲刷着虎心的皮毛。暴烈听起来越来越像个族长了。蚂蚁惊讶得眨了眨眼：“你说话的语气开始向虎心靠拢了。”暴烈愣了一下：“我只是喜欢我们现在的巢穴而已，就这么简单。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找到更好的落脚点度过剩下的冰寒期吗？”“大概不能吧。”蚂蚁承认道。蛛网挪了挪爪子问虎心：“武士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吗？”“也不总是这样。”虎心回答，“但只要有必要，我们随时都会做好冒着风险守护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准备。”金枪鱼挖苦地颤了颤胡须：“那我猜武士们肯定都很不喜欢变化。”虎心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城市里，我们很少长时间拥有任何东西，至少不会长到足够让我们觉得有必要为之而战。”他朝他们的旧营地点点头，“在我出生之前，这个地方住满了两脚兽，而现在这里又挤满了狐狸。迷雾是在那片垃圾场附近长大的，再后来她搬到了桥底下住。黑鲈是在被他的两脚兽抛弃之后加入这里的。”虎心忍不住同情起了这些流浪猫，但他们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沮丧。他们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仿佛在努力理解他的观念。“你们不会在没完没了地为同一块领地战斗的过程中感到厌倦吗？”金枪鱼问他，“你们就没想过直接搬家，换种新的方式继续生活吗？”暴烈替他做出了回答：“他现在不就来到这儿了吗？他离开过去的生活，在这里安了新家。”“那他怎么还保留着身为武士时的言行习惯？”金枪鱼问道。“因为我仍是武士！”虎心的颈毛竖了起来。这些猫难道以为他是厌倦了族群生活才离开故乡的吗？他们难道以为他喜欢像流浪猫一样生活？甚至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暴烈同情地偏了偏头：“如果你想要在城市中立足，就得学着变通……”

砾石滚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虎心竖起了耳朵。

金枪鱼张嘴尝了尝空气：“它们回来了。”

虎心也听到了墙对面传来的皮毛摩擦声和脚步声。“你们都记住逃跑路线了吗？”

蛛网、蚂蚁和暴烈都点了点头。

“金枪鱼。”虎心向棕色公猫眨了眨眼，“跟我一起走。”

“好的。”

虎心跳上了墙头。在借助微弱的晨光看清那五个身影的瞬间，他恐惧得竖起了毛。有三只狐狸高大而健壮，另外两只体型稍小。它们身上散的恶臭熏得虎心皱起了鼻子。在暴烈、蛛网、蚂蚁和金枪鱼都跳到他身边后，虎心朝最大的狐狸扬了扬头：“金枪鱼和蛛网先去包围那一只，与此同时，暴烈和蚂蚁你们要想办法把那只狐狸赶到一边去。”他用鼻子指了指第二大的狐狸，“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把这两只狐狸分开，在接下来的追逐中其他狐狸很可能也会分头跟着它俩行动。暴烈，你带着你的小队沿我们来时的路返回。蛛网，我们会走横穿过石板大空地的那条路线。”

众猫纷纷点头。

“我们出吧。”虎心悄无声息地跳到破碎的石板上，然后小心地爬下了杂物堆。蛛网和金枪鱼跟上了他。暴烈和蚂蚁接近了虎心为他们指出的那只皮毛光顺的雄狐。

虎心伏低身子，小心地借助阴影潜行，靠近那只正在嗅闻一堆两脚兽杂物的个头最大的狐狸。稍小的两只狐狸正在压低声音互相咆哮，争夺它们放在营地边的一块残羹。虎心弹弹尾尖向蛛网和金枪鱼打了个信号，让他们绕到目标狐狸的另一侧去。他停下动作，等待小队的另外两只猫抵达对面。在成功包围狐狸之后，暴烈的号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虎心看到狐狸们纷纷停下动作，一双双小而圆的眼睛锁定在了暴烈身上。暴烈玳瑁色皮毛上的橙色花斑在晨光中闪耀着。在它们扑向暴烈的下一瞬，虎心也仰起头高声长啸。他们埋伏的那只大个头的雄狐立即把脸转了过来。虎心纵身跳起，用爪子耙过狐狸的口鼻，然后扭头就跑。

血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轰鸣，恐惧穿透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他飞快地逃离营地，冲上了被荒废的雷鬼路。在跳过四散的砾石时，虎心扭头看了一眼。雨水洒落在他的脸上。蛛网和金枪鱼都跟在他身后。雄狐向他们追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只雌狐。胜利的喜悦溢满了虎心的胸膛。他们像计划中的那样把狐狸群分割成了两队，现在要做的只剩下在奔跑中保持领先了。“你来带队！”他朝金枪鱼吼道。这只流浪猫过去在这些街道里度过的时间比虎心长得多，而且虎心也希望自己能挡在狐狸与城市猫之间。他的战斗技巧比他们更强。如果他们的小队遇上麻烦，他希望自己是第一个与狐狸作战的猫。

一座残破的白色建筑物出现在他们前方，建筑物的侧面有一条小巷。这将是他们路线上的第一个拐弯处。金枪鱼特地挑选了这条路线，因为它通向一大片迷宫般拐来拐去的狭窄过道。猫儿们在穿越各个拐角时的动作比狐狸更敏捷，这有助于他们拉开与追杀者之间的距离。他们必须在这里领先狐狸足够远，因为一旦踏进石板空地，狐狸就将重新占据度优势。担忧拉扯着虎心的腹毛。万一狐狸在这时放弃了追逐怎么办？

金枪鱼已经跑到了小巷的出口，蛛网也离他不远。虎心冲过巷口，突然停步转身，站直了身体。他身后的狐狸惊诧得竖起了颈毛。在带头的雄狐放慢脚步、龇出牙齿的同时，后方的两只雌狐也困惑地眨了眨眼。

“你干什么？”金枪鱼恐慌的尖叫声消失在虎心身后的远方，那只棕色的公猫没有停下飞奔的步伐。

我要确保这些狡猾至极的乞食者不会放弃对我们的追杀。

虎心嘶吼着飞身上前，扑向了狐狸领的脑袋。他接连挥出两掌，感到爪尖撕开了狐狸的皮毛。温热的血腥味涌进他的鼻腔，狐狸痛得尖叫起来。它的血盆大口恰在虎心的脸颊旁猛然合上，白森森的尖牙在他的视野中一闪而过。虎心立即转身奔跑起来。蛛网和金枪鱼还在前方等他，他们弓起后背、毛奓立。“跑！”虎心一边大喊一边推搡着他们继续奔逃。

狐狸灼热的鼻息喷吐在他的尾尖，他冲进前方的小巷，越跑越快，直到掌垫与石板地面的摩擦快得让他感觉脚下有火在烧。

金枪鱼每到一个拐角就用尾巴给虎心打个信号，这样虎心就不会忘记接下来该往哪儿拐。他转过一个急弯，跟着蛛网和金枪鱼冲进了狭窄的过道。过道曲曲折折，两侧的巢穴高耸入云。过道的尽头隐没在暗影中，但金枪鱼再一次在他们抵达尽头前做出了提示，虎心也做好了拐弯的准备。他蹭着地面拐过弯道，后方狐狸们震天响的脚步声一下子被甩开了一大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虎心扭头一瞥，只见狐狸们连滚带爬地绕过刚才的街角追了上来。它们笨拙地互相推搡，在努力保持前进的同时不停地撞到过道两侧的墙壁。它们的眼中喷射着怒火。每转过一个弯，他们的小队就能领先狐狸一段距离，但每次扭头回顾时，虎心都看到它们眼中的杀意越坚定。这些狐狸不会轻言放弃。

他们离石头空地已经不远了。现在那里应该十分荒凉，他们可以轻易地从空地上横穿过去。但狐狸跑过这片平地的度只会更快。虎心的肺腑仿佛在燃烧。他听见了金枪鱼的喘息，蛛网的呼吸也又急又浅。一丝恐惧闪过他的脑海。蛛网和金枪鱼的耐力会不会不足以支撑他们维持现在的度穿过宽阔的石头空地？

“我们快到了！”虎心大声喊道。在冲出过道踏进豁然开朗的空地的同时，他加快度从前面两只猫的身旁了过去。他狠狠地蹬着地面，几乎无暇顾及自己在往哪儿跑。但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空地对面那两座巢穴之间的缝隙将通向一段稍短一些的过道网，然后他们就能踏上围绕着集会场的草坪了。捣蛋鬼、手套和杂鱼正在那里等待接替他们。他们会把狐狸引向那些陷阱，途中利用石板林多次拐弯变向，直到把每只狐狸都骗进两脚兽的网笼为止。

空地上空回荡着狐狸的尖叫声。虎心又扭头看了一眼。领队的狐狸正在欢呼，看到前方的开阔空地，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蛛网跑得稍微落后了一点儿，狐狸正在飞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加！

虎心更加努力地奔跑起来，他默默为蛛网鼓劲。他能感觉到金枪鱼的鼻息吹在他的尾巴上。“蛛网能坚持住吗？”流浪猫气喘吁吁地问他。

虎心没有回答，他要把平稳的呼吸留到最后一段冲刺。他们已经离那道巢穴之间的缝隙不远了。下一个转弯离它只有几步之遥。他们很快就有机会重新拉开与狐狸的距离了。他一头扎进小巷，拐过了那道弯。一声尖叫从后方传来。蛛网被狐狸捉住了吗？虎心放慢脚步，恐慌灼烧着他的皮毛。他转过身，正看到金枪鱼从他身旁飞驰而过。

片刻之后，蛛网也转过了拐角。看到虎心也落在后面，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继续跑！”他大喊着从虎心身旁冲了过去。虎心已经闻到了狐狸呼出的灼热臭气。他转身拔腿就跑，狐狸的脚步声也就在此时抵达了小巷的拐弯处。在他前方，金枪鱼和蛛网已经抵达了狭窄过道与小巷的交叉处，他们迅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虎心连忙追了上去。听到身后狐狸的喘息声，他弹出了利爪，用力抠紧粗糙的石头地面，使自己再度加。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他努力地呼吸着，感到自己的胸膛正尖叫着渴求空气。他终于抵达了那个路口，急转过弯冲进狭窄的过道。蛛网和金枪鱼正在他前方狂奔。在他们身后，狐狸的脚爪不住地在潮湿的地面上打着滑。他紧追着蛛网和金枪鱼，并闻到了集会场熟悉的气味。一个拐弯……两个拐弯……这是最后一条小巷了。他从两座巢穴间飞奔而出，横穿过雷鬼路踏上了草坪。突然，从薄石板后伸出的一只爪子钩住了他的腿，把他绊了个嘴啃泥。一双强有力的爪子把他拖到了石板背后，他闻到了鸽翅的气味，也看到了她灰色的皮毛。“嘘！”鸽翅附在他耳边悄声说，“捣蛋鬼、手套和杂鱼会处理它们的。”虎心瞥向了蛛网和金枪鱼。他们也安全地躲在旁边的石板后，蹲在草丛里竭力调整呼吸。随着狐狸踏上雷鬼路的声音传来，手套、捣蛋鬼和杂鱼从与他们隔了几排的另一块石板后跳出，朝狐狸大吼起来。狐狸红色的皮毛从虎心身旁一闪而过，脚步一点儿也没有放慢。它们愤怒地咆哮着追向了手套。那只虎斑猫在石板之间反复变向，把狐狸向一侧越引越远。突然，他在绕过一块石板之后掉头折返，在雌狐的口鼻上狠抓了一把，把它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杂鱼也冲到第三只狐狸面前，趁它惊讶地停下脚步的时候转身奔向了集会场的另一边。在狐狸追着他远去之后，虎心看到暴烈和蚂蚁从集会场后的另一条小过道里冲了出来。剩下的两只狐狸追着他们踏上草坪，阿痴、肉桂和花生从石板后跳出来迎接了狐狸。他们也轻松地分开了那两只狐狸。花生和肉桂把大个头的狐狸引向一边，阿痴则带着小狐狸跑向了另一边。虎心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模糊了起来。“深呼吸。”鸽翅对他耳语道。就像淹得半死的猫终于浮出水面一样，虎心颤抖着长长地吸了一大口气。咆哮与尖叫在集会场周围回荡着。“它们踩进陷阱了吗？”他气喘吁吁地询问鸽翅。鸽翅努力向迷蒙的细雨中看去：“我也不知道。”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的草坪上传来。迷雾出现在石板之侧。“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从虎心扫向蛛网，当看到金枪鱼时，她瞪大了眼睛，“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金枪鱼坐了起来。“去捉狐狸。”他喘息着回答。就在迷雾无语地瞪着金枪鱼的时候，暴烈穿过草坪向他们走来，蚂蚁也在她身旁。他的爪子还在颤抖着。“我希望杂鱼他们成功地把狐狸都塞进了陷阱。”她气喘吁吁地说，“我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那样的行动了。”她把尾巴甩到虎心面前，她的尾尖上被扯掉了一簇毛，“有只狐狸追得比我预计的还要紧。”虎心骄傲地冲她眨了眨眼：“但你还是成功了。”话音未落，杂鱼就穿过草坪向他们跑来。“我们困住狐狸了！”他得意地汇报道，“每一只都被困得死死的。炽焰、靴子、蕨丛和塔尖都在那些陷阱旁边守着，狐狸一看到这么多猫就被迷惑得晕头转向，几乎一头就扎到网笼里去了！”“那第五只狐狸呢？”虎心紧张地问道。“手套和捣蛋鬼包围了它，然后把它赶到那边那个大陷阱里去了。”他用鼻子朝着草坪对面指了指。一团红毛正在网笼里拼命挣扎着。几只狐狸都在抓狂地吼个不停，集会场四周充斥着它们此起彼伏的愤怒号叫。鸽翅咕噜起来：“如果它们继续这样喊下去，要不了多久两脚兽就会来把它们带走的。”虎心看向了迷雾。这只流浪猫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喘息着问：“你们把狐狸引过来了？为了把它们弄进陷阱？”金枪鱼上气不接下气地挤出了一串咕噜声：“这是虎心的主意。”迷雾冲虎心眨了眨眼：“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虎心激动得皮毛刺痒。“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他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们必须离开这儿。”迷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低下了头：“可以。”“我们可以回家了！”金枪鱼开心地说道。“那里肯定充斥着狐狸的恶臭。”迷雾哼了一声。“气味不会残留很久。”金枪鱼向她保证，“除去气味，那里几乎一点儿都没有变。说实话，我感觉狐狸还在砾石堆里给我们新挖了好几个窝呢。”“你们现在就得离开。”虎心提醒迷雾，“在两脚兽前来取走陷阱之前。”他希望让两脚兽看到集会场周围的区域已经重归荒凉。它们大概会以为这些狐狸是先赶走了扎营的猫，然后才被陷阱困住的。暴烈注视着迷雾，她的眼神凌厉，低吼道：“永远别再回来。从现在起，这里是属于守护者的领地，我们已经做好了保卫边界的准备。”迷雾朝暴烈眨了眨眼，她的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的。”她低下了头。显然，她不想和一群有能力困住狐狸的猫多做争吵。鸽翅用鼻子拱了拱虎心的耳朵，喃喃地说道：“走吧。我们去把今天的事情讲给孩子们听。”他跟着鸽翅穿过草坪，暴烈的话语仍在他耳畔回响：从现在起，这里是属于守护者的领地，我们已经做好了保卫边界的准备。她终于也开始像武士一样思考了。自豪之情在虎心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突然充满了希望：守护者们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倒。也许这个地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适合抚养幼崽。

喜欢猫武士外传全册请大家收藏：dududu猫武士外传全册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