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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级的倾轧(第1页)

储秀宫的晨露还没干透,瑶珈就被窗外的争执声吵醒了。她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春桃正和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对峙。

“我们常在还没起身,你们主子怎么能擅自闯进来?”春桃的声音带着怒气,双手叉腰,像只护崽的母兽。

“哼,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常在吗?”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撇嘴,“我们主子是来给完颜常在送‘好东西’的,她还敢不见?”

瑶珈认得那小宫女,是钟常在宫里的。钟常在是八阿哥母家的远亲,性子张扬,自从瑶珈得宠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让她进来吧。”瑶珈对春桃说,声音平静无波。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春桃不情不愿地让开,钟常在踩着花盆底鞋,扭着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常服,头上插满了珠翠,晃得人眼睛疼。

“妹妹起得真早啊。”钟常在的声音尖细,像指甲刮过玻璃,“姐姐特意给你带了样好东西。”

她身后的小宫女递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只死老鼠,毛茸茸的,看得人头皮麻。

春桃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后退。瑶珈却面不改色,只是冷冷地看着钟常在:“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钟常在故作惊讶,“听说妹妹最近胃口不好,姐姐特意让人找了些‘补品’,给妹妹补补身子。怎么,妹妹不喜欢?”

“钟常在若是没事,就请回吧。”瑶珈的声音冷得像冰,“臣妾这里小,容不下姐姐这样的‘贵客’。”

“哟,这是不高兴了?”钟常在冷笑,“怎么,刚得几天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别忘了,你我都是常在,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姐姐说得是。”瑶珈淡淡一笑,“正因为都是常在,才更该守规矩。带着死老鼠闯到别人宫里,姐姐觉得,这合乎规矩吗?”

钟常在的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瑶珈会这么硬气。但她仗着自己是八阿哥那边的人,也不怕把事情闹大:“规矩?在这宫里,得宠就是最大的规矩!妹妹刚和十三阿哥在御花园‘偶遇’完,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这话像根毒针,狠狠扎在瑶珈心上。她就知道,那天的偶遇肯定被人看见了,如今竟成了别人攻击她的武器。

“姐姐慎言!”瑶珈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与十三阿哥只是偶遇,说的都是些寻常话,姐姐不要捕风捉影,败坏我的名声!”

“是不是捕风捉影,妹妹心里清楚。”钟常在得意地笑,“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呢?”

瑶珈气得浑身抖,却强压着怒火。她知道,现在和钟常在撕破脸,只会让自己更被动。

“姐姐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她转过身,不再看钟常在,“春桃,送客。”

钟常在见瑶珈服软,更加得意:“妹妹好好‘享用’姐姐给的‘礼物’吧,姐姐改日再来看你。”说完,扭着腰扬长而去。

钟常在走后,春桃连忙关上门,气得眼泪直流:“太过分了!这个钟常在太过分了!常在,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瑶珈走到桌边,看着那几只死老鼠,眼神冷得吓人。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钟常在背后有八阿哥撑腰,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算了?”瑶珈冷笑,“在这宫里,你越退让,别人就越得寸进尺。”她对春桃说,“把这些东西包起来,送到八阿哥府上去,就说是钟常在送给八阿哥的‘心意’。”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瑶珈的意思:“常在,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瑶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钟常在不是想借八阿哥的势压我吗?我就让她知道,八阿哥也不是那么好借的。”

春桃点点头,连忙找来油纸,小心翼翼地把死老鼠包起来,让小禄子送去八阿哥府。

刘嬷嬷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格格,您这是干什么?这要是得罪了八阿哥,可就麻烦了!”

“嬷嬷,”瑶珈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咱们已经得罪他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八阿哥最重脸面,绝不会容忍钟常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他丢人。”

刘嬷嬷还是不放心,但看着瑶珈坚定的眼神,也只好叹了口气:“唉,但愿能如您所愿吧。”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钟常在被八阿哥训斥的消息。听说八阿哥把那包死老鼠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还罚钟常在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春桃兴奋地跑来报告:“常在,您太厉害了!钟常在被吓得在宫里哭了好几天呢!”

瑶珈却没那么高兴,她知道,钟常在虽然被暂时压制了,但其他同级的嫔妃,未必会就此收手。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去给太后请安时,她的座位总是被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茶水也常常是凉的;份例的绸缎总是缺斤少两,送来的饰也多是些残次品;甚至连小厨房的师傅,也对她的吩咐阳奉阴违,做出来的饭菜要么太咸,要么太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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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些小事,却像蚊子一样,嗡嗡叫着,让人不得安宁。瑶珈知道,这是其他常在们的手笔。她们嫉妒她得宠,又不敢像钟常在那样明目张胆,就用这种方式给她添堵。

“常在,要不咱们告诉皇上吧?”春桃看着桌上难以下咽的饭菜,心疼地说。

瑶珈摇摇头:“这点小事就惊动皇上,只会显得我小气。她们想玩,我就陪她们玩玩。”

她对刘嬷嬷说:“嬷嬷,你去把小厨房的王师傅叫来。”

王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满脸油光,见了瑶珈,脸上堆着假笑:“常在叫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王师傅,”瑶珈看着他,“这菜是谁做的?”

王师傅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故作惊讶:“哎呀,这菜怎么这样?肯定是新来的小徒弟不懂事,小的这就去教训他!”

“不必了。”瑶珈打断他,“我知道不是小徒弟的错。王师傅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点小意思,王师傅拿着买壶酒喝。以后我的饭菜,还请王师傅多费心。”

王师傅的眼睛一亮,连忙把银子揣进怀里,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多谢常在赏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常在失望!”

送走王师傅,春桃不解地问:“常在,您为什么要给他银子?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春桃,”瑶珈叹了口气,“在这宫里,光靠强硬是不行的。有时候,恩威并施,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王师傅只是个小厨房的师傅,给他点好处,他自然会乖乖听话。”

果然,从那以后,小厨房送来的饭菜,不仅味道可口,花样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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