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如此直白,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但毫不掩饰的杀意却让她心头微震。
“好。”她放下茶盏,声音清冷,没有丝毫犹豫。
杀林衡,为清曦讨回那一箭之仇,是她蛰伏至今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你打算如何做?”
秦休指尖点了点卷宗:“奉国公林崇这些年仗着皇后和太子,手伸得太长,盐税、漕运、军需采买,处处皆有他林家贪墨的影子,陛下并非不知,只是……”
“只是需要林家来制衡你秦国公府,以及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姜清宁接话,语气平静地陈述。
她虽未入朝堂,但这些年经营的密网,早已将京中乃至朝堂的暗流涌动,探知得七七八八。
“不错。”秦休颔,目光更深沉了几分,“陛下登基之路…并不光彩。“
“先帝驾崩疑云重重,三位藩王虽被老国公暗中送往封地,得以保全性命,但心中怨恨难平,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寻找机会。”
“祖父临终前,将这段秘辛告知家父与我,并嘱托务必守住社稷安稳,避免更大的动荡。”
他点到即止,并未详述先帝之死的具体内幕,但登基不光彩几个字,已足够姜清宁猜到些许。
“所以陛下对兵权,对任何可能威胁他皇位的力量,都极为敏感。”
秦休顿了顿,觉得姜清宁应该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他沉声道:“姜家当年便是因为锋芒太露,又恰逢北境暂时平定,失去了被需要的价值,才被陛下默许,由急于攀附林家和太子等人构陷定罪,迅清洗出局。”
姜清宁的心猛地一缩。
怪不得这几个月以来,无论如何都查不到,这等秘史,只会由皇室专门的人严加看管。
虽然她早已猜到父兄被贬岭南必有隐情,甚至隐约怀疑是皇权倾轧的结果,但亲耳从秦休口中听到如此清晰的脉络,一股恨意瞬间席卷上心头。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秦休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痛恨,继续道:
“陛下如今对奉国公府的不满日益加深,只是苦于没有确凿且足以动摇其根基的罪证,也忌惮彻底拔除林家后,失去对朝局的平衡。”
“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递上这把刀,并且让这把刀足够锋利,足以让他下定决心,且无法再犹豫。”
“制造罪证?引他入彀?”姜清宁迅收敛情绪,思路清晰地询问。
“是。”秦休展开一张简易的京城布局图,指尖落在城南一片区域,“这里是林家在京城最大的私盐仓库,也是他们侵吞官盐,偷税漏税的最大窝点,我已掌握部分账册和关键人证,但还不够致命,我们需要一场‘意外’。”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三日后,京城巡防营例行换防,其中一队负责南城门的副将,是林家安插的人。”
“我已买通其手下一名不得志的校尉,届时会有一批官盐在运输途中遭遇暴雨,道路泥泞,车辆倾覆,部分盐包不慎落入附近一条废弃的沟渠,这条沟渠,恰好连通着林家那个秘密仓库的后墙暗渠。”
姜清宁眸光一闪:“你要让这批官盐,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入林家的仓库?坐实他们不仅偷税漏税,更胆大包天,盗窃官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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