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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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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绾秋面无表情地将面具收入怀中，没有看他，声音冷得像是这雨夜的风：“与你无关。”

说罢，她足尖一点，身影便如一抹烟，消失在夜色深处。

墨影门，幽静雅致的庭院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新。

楚惊鸿一袭白衣，立于廊下。

见谢绾秋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他并未追问刺杀沈长风之事，只淡淡道：“回来了，去换身干净衣裳，厨房备了你爱吃的芙蓉鱼片和桃花酿。”

谢绾秋脚步一顿，侧过脸，雨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没胃口。”

楚惊鸿转过身，目光落在院中一株被雨水打得微微摇曳的桃花树上。

“你已经很久没陪我好好吃顿饭了。”

谢绾秋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内室。

饭桌上，菜色简单却精致，都是她往日里最喜欢的几样。

楚惊鸿一改往日的清冷寡言，亲自为她布菜，神情难得的温和：“尝尝这个，你从前总说墨影门的厨子做的芙蓉鱼片，一定比宫里的御厨做的都强。”

谢绾秋执起筷子，默默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口中，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

“还记得吗，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这片地还是荒的。”楚惊鸿的声音悠悠的：“你说你喜欢桃花，我们便一起种下了这满院的桃花树。”

“褚益那小子，笨手笨脚的，挖坑都挖不直。”

他说着，唇边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那时候，我们三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受尽了那些所谓权贵的白眼和欺凌。所以，我们才一同创立了墨影门，发誓要杀尽天下所有仗势欺人的狗官，还世间一个公道。”

楚惊鸿的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雨幕，看到了那些回忆。

“每年春天，桃花盛开，我们就在这桃花雨里比剑，你总是不服输，明明剑法不如我，却偏要一次次挑战。”

他顿了顿，声音哑了几分：“有一回，我练剑伤了手腕，是你冒着危险去后山采了七叶莲给我敷上的。”

这些久远而温暖的记忆，如同一把利刃，慢慢割着谢绾秋的心。

楚惊鸿看着她，本温柔的眼神缓缓沉下去：“可我没想到，自从你遇到沈长风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谢绾秋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神情染上难以掩饰的自责与痛楚。

“咳咳……”

楚惊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猛地弓起身子，脸色瞬间煞白，额角青筋暴起，一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桌沿。

谢绾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惊鸿，声音都变了调：“惊鸿！你怎么了？”

只见一抹刺目的猩红从楚惊鸿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素白的衣襟上，如同雪地绽开的红梅。

谢绾秋倒吸一口冷气，厉声转向一旁侍立的弟子：“门主怎么了？快说！”

“怎么了？”一直未曾言语的褚益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还能怎么了？不都是为了你谢绾秋！”

楚惊鸿虚弱地抬手，想要阻止，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急促地喘息着，眼神示意褚益住口。

褚益胸口剧烈起伏，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哼！这墨影门门主之位，迟早被他这副身子拖垮！就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这儿的女人，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