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已然恢复过往记忆的女帝顿悟。
哪怕弱冠后,这位易将军人在边疆,但每年她生辰,所送的生辰礼,都极为符合她的喜好……
原来,一直以来,只有他记得……
女帝抬眼,瞟了眼易行今日的服饰,枣褐宽袖常服,深领衣襟因着方才的跑动,此刻大敞着……
美色惑人……
女帝慌不择路别过头,脸颊红得彻底。
易行哪里肯放过她此刻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当即托住了她的下巴,与她双唇相接。
那一刻,离港漂泊已久的渔船,总算归了家。
“帝师……”
“全军原地待命。”
步迟带着禁卫军找到了女帝,却远远瞧见了巷子里这副情状,不由得攥紧了袖内的手指。
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与此同时,骂骂咧咧回到摊子的老板忽而瞧见桌上那锭真金白银,登时笑开了花。
──
“帝师来接陛下回宫了。”易行微微喘息,轻轻咬了咬女帝的耳垂。
女帝侧过头,对上了易行那双桃花眸里的水色,“你哭了?”
易行忍不住抬手,抹了下眼角,闷声闷气道:“不曾。”
女帝回忆方才那个深吻,亦是有些意犹未尽,随即走到了巷子口。
见她与帝师相谈了好一阵,易行咬紧了牙关,要是,要是她此番当真随了帝师
去,他便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把她拐走。
好在,女帝还是回来了。
“走罢。”稳稳接住了那个扑进他怀里的女帝,易行不禁喜出望外。
“去,何处?”易行桃花眸微微挑起。
女帝勾了勾他极为松散的腰带,咧唇笑开:“最近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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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除掉宁贼,平定战乱,理当对四人论功行赏。
不过,女帝深知,自古以来,群臣若是功高盖主……便不利于巩固基业……
她先前还是小公主之时,便不能护住想护之人,如今父皇母后留给她的江山,自然得用尽全力护好。
夜深,窗外的飘雪漏进了屋内。
山茶花,在雪里,红得越发炙艳……
上回和易行从桃花源谷回来,已经快一年了,女帝抬手,抚上了发间的那枚柔软的簪花,压了压嘴角。
“啪嗒──”
身后的酒盏碎裂的声音,让人的心也一同碎得七零八落。
女帝起身,走到了那人跟前,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渍,“帝师明知,此酿有毒,为何还要饮下?”
“只要是陛下想要的,臣都会献上。”男子垂下眼眸,一身的清冷,断断续续的气息比那窗外的雪还要让人生寒。
先前为了诓骗宁贼和风雪卿,女帝联合易将军演了场毒酒的戏码,如今,被她反过来,真真实实用在了步迟身上。
“这是何苦呢?”瞥了眼瘫倒在地的男子,女帝拂袖起身,讪讪笑着,眼里没有丝毫的泪意。
从前,她还是小公主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亲身坐在那观星台前,拉着昔日帝师俯身而上,引诱其破戒,生生在大臣前,为她改了“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