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天光渐明。
卫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开始为自己穿衣,而后推门离去。姜采盈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从装睡中醒来,她几乎一夜未眠。
穿好衣服,系好束带后,卫衡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他也一夜未眠。
而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着沉稳地步伐踏出了房门。脚步声越走越远后,姜采盈才出声唤着揽月,撑着身子坐起来。
揽月轻柔地推开房门,一缕阳光从门缝中漏进来,有些刺眼。
“揽月,把药拿来。”
屋中的旖旎还未散尽,揽月自然心领神会,从一侧的柜子中取出那药来,就着温水伺候公主服下。简单洗漱过后,姜采盈已不复昨夜颓丧。
“备马,我要入宫一趟。”
卫衡所说是真是假,她要自己亲自求证
第48章第48章
“陛下病了?”
由公主府出后,姜采盈的车驾在朱华门外被江澈拦下,“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子时,陛下彻夜批阅奏折,忽感身体不适。”
这么巧?姜采盈狐疑地盯着眼前之人,江澈的表情是一概的淡然,“回禀公主,陛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日夜劳累,加之暑气入体故而有些体乏,太医院已经给陛下诊治过,这几日陛下需静养,不宜召见任何人。”
“连本公主也探望不了?”
江澈虎口的薄茧握紧刀柄,沉声道:“恳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微臣。”
“好,本公主不为难你。”姜采盈抿唇,“我入宫也并非是为了面见陛下,只是听闻护国公之女安氏被陛下选为贵人,我二人姐妹情笃,又多日未见…故而想借此机会叙一叙家常。江统领不会连这也不允吧?”
江澈眉梢挑了挑,姐妹情笃?谁信?
今年元宵宴上,她还在与安清岚互扯头花,闹得十分僵呢。
江澈敛眸,“微臣惶恐,无诏入宫乃为陛下亲封特权,公主若无诏,请恕微臣不能放行。”
姜采盈脸色沉得难看,可江澈的脾气她大致也清楚一些。她无奈登上马车,驶离宫墙之后,揽月仍见她愁容满面,止不住小心提议。
“公主,其实要想知道陛下的状况,也不难虽然我们进不去,可是有人能出来啊。”
“嗯?”姜采盈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和欣喜,“继续说。”
揽月被公主认真地凝视,脸颊止不住有些泛红,“公主,您前些日子命我注意京城中的动向,我便多加留心了些。”
揽月眼眸流转,“近来,京城中又出现了一位新人物,由丁太傅亲自举荐,名为陆执安,听说他写了一篇叫《经策论》的文章,针砭时弊,令陛下见了都为之震动,甚至亲自召见。”
“这几日,他每日都会随太傅入宫与陛下彻夜长谈,想必皇宫的状况,他会清楚些。”
“这么说,昨晚陛下还与太傅和这位陆执安畅谈时事?除却宫人之外,他是最后一个见过陛下的人?”
揽月点了点头。
姜采盈眼中有些怀疑警惕,“这个陆执安,是什么来头?”
“听坊间流传他只是京兆尹府的一个普通书吏,娶了城南王屠户的女儿,不知为何就入了太傅之眼。”
将姜采盈却宽慰笑道:“在当今世道,太傅他老人家风骨独存,任人唯贤,举荐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倘若此人真的有经世才略,那对陛下,对江山社稷皆有好处。此人如今在哪儿?”
揽月想了想,“多半是在他岳丈的当口打下手吧。”
姜采盈挑眉,唇边含笑,颇有赞赏模样,“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他能打破常规,不顾世俗眼光,确实不一般,难怪太傅对他青睐有加了。”
“公主若想见他,奴婢这就去安排。”
“嗯。”
“哎,你等等。”姜采盈转念一想,“他既已娶妻,那便连同他的妻子一起邀请到摘星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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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阁,京城第一酒楼。
八月中旬,陵都城的禁娱令解除,各处酒楼乐馆陆续开放,其中以摘星阁规模最为豪华气派。
陆执安和王晓檀,自然没来过。迈进门槛之前,王晓檀神情紧张,不停地左顾右盼,一双手似乎不听使唤,不停地冒汗。
她搓着衣角,有些惴惴不安,“相公,你说公主为什么连同我也一同召见啊?”
“不管何故,等见了公主就知道了。”陆执安轻轻地牵住她的手,“别紧张,公主又不吃人。”
听闻此,王晓檀嘴角终于扯了扯。早已得公主令的小厮迎上来,将二人一路从楼梯引到三楼的靠里的一间雅致包间
“相公,我这样穿会不会不太好?”
“相公我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相公,听说公主是位极美丽的女子”
陆执安站定,在妻子面前站定,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眸,“夫人,不必紧张,一切有我,好吗?”
王晓檀何时这般紧张过?感受到丈夫安抚的视线,她的心终于定下来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