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仍旧悬挂高空,月食还未结束。
但经过几许吞咽过后,沐笙歌的神志逐渐有了一丝清醒,意识到唇齿间的血腥,失了神采的琥珀眼眸颤动几许。
“阿叶……”
她偏开头,又移开他的手,执拗地不愿再喝他那有着神奇作用的鲜血,来解体内之毒。
“你不该暴露你的血。”
这会让他身处于风口浪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说她人,就说她母皇,万一要是知道夜叶的血可解血吟蛊毒。
夜叶别想在南离多留一天。
她绝对会不择手段地将他抓回去,用以给沈怜世解毒,并且丝毫不会顾及夜叶的死活。
夜叶见她终于清醒过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关系,反正只给你一个人知道。”
手上的伤口还未凝固,他有意让她多服用一些,好缓解体内的毒。
“你再喝点,还在流呢,别浪费了。”
沐笙歌:“……”
血月还未结束,蛊毒仍在发作,刚刚的那些血不足以清除她体内的毒。
但现在的她已然可以勉强克制住自己,眼前也恢复了一丝光亮。
但烛火昏暗,她的视线也一片朦胧,好似眼前之人周身泛着淡淡的光。
沐笙歌神色复杂地盯着夜叶,目光从他那闪烁着星光般的眼睛,落到他红肿的双唇上,脑中陡然间闪现出几幅刚刚的画面,心跳越来越快。
沐笙歌坐起来,往后挪了挪,不敢再过度靠近他。
阿叶太诱人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发狂。
夜叶注意到她的目光,神色有些尴尬,同时也有心虚,悄悄移开目光,踌躇道。
“那个……那个……刚刚,就是意外,意外哈……”
沐笙歌:“……”
“阿叶……”
少女伪装出往日的纯良无辜,委屈地唤道:“你怨我了吗。”
夜叶连忙摇头,反驳道:“没有没有,我怨你什么啊。”
她已经够惨的了,从小就被这种胎毒折磨,如今还被男扮女装的自己给掰弯。
他哪来的资格埋怨她啊!
沐笙歌抬起他尚在淌血的手,眸光晦暗。
他又一次受了伤,还是因为她。
作为既得利益者,她没办法对阿叶说出什么很重的话,只虔诚地低头吻了下去。
只希望,下一刻这伤口就能愈合。
夜叶掌心处一阵酥麻,却克制住了自己欲要抽回的冲动。
算了,她都那么惨了,就让她亲亲吧。
大不了真相大白后他跟她道歉,真诚地道歉。
“阿叶,下次不要这样了。”
“我能忍过去的,月食过后就好了。”
“不要让其她人知道你的特殊,这很危险。”
夜叶不认同地说道:“胡说什么呢,这还忍,你都快疼死了,再说了,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放心吧,我也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一定给你做出解毒的药来。”
沐笙歌一时之间情绪复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未有人如此真诚而又诚挚地对她。
沈怜世对他,疼爱中掺杂着愧疚。
沐璇对她,纵容中包含着她对沈怜世的爱屋及乌。
至于路以墨,她纯是和她臭味相投,能玩到一起去。
只有夜叶。
只是单纯的因为她这个人,便付出如此热烈的情感,哪怕不惜暴露自己的特殊,也要为她解毒。
沐笙歌忽而冲动开口,“阿叶,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夜叶微微一愣,但看着她那双充斥着期盼的眼睛,他便不假思索地点头。
“可以啊。”
沐笙歌的胸腔一瞬间被填满,似乎余生都有了希望,不再似从前那般无趣地活着,只为报复折磨觊觎她位置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