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男人也不像正经人。
男人戴着帷帽,整张臉被白紗遮住,透过白纱,臉上似乎还戴了塊面纱。
身姿挺拔,身披狐裘,气度非凡。
但,安静地站在女人身后,任她拉手,感觉怪怪的。
方霜见跟在小二身后,拉着男人上楼。
“……沈夫人?”
这声音在空荡荡的酒楼中格外清晰。
她一扭头,江列岫帶侍从站在楼下,满脸疑惑。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谁?她还有别的男人?那他算什么?她把他和那娈宠放在同一位置上吗?
不,似乎更喜欢那男人……她还会主动牵他的手。
两人如此亲昵,他怎能不气恼。
“你夫君呢?”
“不在。”
玩游戏就要玩到底,跟在她身边的是与她大白天出来偷情的外室男,不是自己光风霁月的丈夫。
江列岫后槽牙都要咬碎,强撑起一个笑。
“寻欢作乐怎么不叫我?他比我更好吗?”
她乐于实话实说:“确实做的比你好。”
听到这句话时,小二脸上堆积的皱纹瞬间被抚平了、拉展了,有股难得的放松。
这剧情去看戏都要收三个铜板,现在直接当场演给他看。
江列岫脸上笑意散去,一言不发爬上楼梯,死死盯住她与身边男人紧握的手。
江列岫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同理,戴了帷帽的沈知聿也无法辨識这位无理取闹之人是谁,只觉得声音熟悉,或許是自己的同僚。
他最看不起这种男人,能力不佳都想着勾搭已婚女子上位,简直下贱该死,虽说他现在扮演的就是这种人。
“霜见,”沈知聿偏头,小声说,“我们走吧。”
方霜见没第一时间答应,看看温顺的丈夫,又看看气得脖间青筋暴起的太子殿下。
勾起一个笑:“小二,我们三个人一间包厢。”
“……”
一进雅间,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就自然坐在矮桌两侧,给她留出正座。
虽说一个看不清,一个认不到,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目光交汇,火光四溢。
她坐在软垫:“好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就点吧。”
江列岫:“他还不把那劳什子取了?”
他倒要看看是那个贱民,敢勾搭上方小姐。有一个沈学士横在他与方霏之间就已经够恼火,竟然还有第二个,说不准还有第三个……情夫这种东西就像蟑螂,当看见一两只的时候,其实暗处已有一大窝。
“唉,你别那么刻薄嘛。”她叹气,“他害羞,不敢摘帷帽,戴着也挺好的,保暖。”
“你这般咄咄逼人,可别吓着他。”
“……我哪里是你口中说的那样。”江列岫小声嘀咕。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次与方小姐荒唐后,他变得与从前不一样。
一朝太子,开春后登基了便是天子。
堂堂天子,后宫佳丽三千是很正常的事,母妃近日还在给他物色妃嫔。
他却极为害怕,再也无法装作游刃有余,与别的女人在一块,他就身子发抖恶心想吐,只有赖在方小姐身边才能够安心。
方小姐很温柔,对他很好,除了在床上时。他有点想入赘给方小姐,但皇帝是不能入赘的,所以他不太想做皇帝了,虽说自己从小到大的目的就是做皇帝。
她给沈知聿倒了杯茶:“亲爱的,尝尝茶水。”
瞥向一旁的太子殿下。
江列岫握杯的手颤抖。
他意识到,自己对方小姐失去了吸引力,就像一只被玩腻了的娃娃,被丢弃在角落蒙灰,他绝不允許这样。
他为她倒了杯茶,双手向她奉上:“沈夫人,喝茶。”
方霜见没接,好笑地打量他。
“沈夫人?”她轻声问,“与沈夫人偷情的滋味如何啊?”
支线任务已完成,江列岫对她最大的用处消失,她也不会像原先那样装作温婉。
男人,就是要像动物一样撕咬血肉才有趣。不愿为她褪去人性的,只会被她丢掉。
小二杵在一边,手里拿着菜单。
天呐,果然不老实不本分的男人才赚得到钱,像他这种正经人家的大男孩这辈子就只有端盘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