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就是这样对我的,威胁、逼迫,招式很多。”
“你就非不要正常说话,非要与我吵架是吧?”
“我威胁你,逼迫你,你不也乐在其中?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她猝不及防地亲上他唇,费力咬他,无论是唇瓣还是舌头,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男人显然没预料到,痛苦地皺起眉头。
方霜见从他怀中挣脱,起身擦拭唇上血渍,端起桌上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以为我多在乎你的那些证据?还是以为我没脾气?”
沈知聿躺在榻上,舔舐唇角血渍,双眸涣散。
他疯了般,捂唇笑起来,笑到整个人都在颤抖,眸中淌出热泪,顺睫滑落。
方霜见第一次见他这样。他这副模样,无端讓她联想到自己。
自己平日精神这么不正常?
她撇下他,快步走出书房。
珍珠过世后,新招来的管事找了个新丫鬟代服饰她:“夫人,是回房吗?”
方霜见抿唇:“嗯。”
她倏然停住。
“夫人怎么了?”
她面色煞白,双手捂住小腹。
剧烈的痛涌上来,涌至喉间,她吐出一滩血,喷洒在青石板地-
巳时。
祁媖媖背着小挎包,走到首辅府邸,冲门口护卫说:“我找沈夫人,麻烦帮我……”
几个医师火急火燎过来,将她撞倒在地。
“姑娘没事吧?”护卫将她扶起,“唉,夫人现在身子很不好,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救治呢!您改天再来吧。”
祁媖媖揉揉脑袋,顿感不妙。
“夫人怎么了?”
“听说是流产……”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方霜见躺在床上,面色惨淡如一張白紙。
医师将她手腕剖开道口子,旨在将毒血排出。
“夫人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牙间发颤,麻木地望着天花板,喉咙嘶哑说不出话。
沈知聿匆忙赶过来,跪在床边,握紧她另只手。
“霜见……没事的,没事的……”还未说几句话,他就哽咽住,眼眶湿红,“很快就好了……你要是觉得痛,就咬我手。”
他将手递到她唇边,抿紧破皮渗血的唇。
她睨他一眼,痛得整張脸皺在一块儿,勉强吐出一个字。
“滚。”
屋外男人吵个不停:“讓开!让我进去!方霏,你快点让我进来!凭什么不让我进?”
“谁规定的只有相公才能陪妻子?我是她青梅竹马,是她未过门的丈夫!我凭什么不能进去看看她怎么样?”
“这里是首辅府又怎样?还不是赘婿!赘婿的所有钱财都是妻子的,我就算是外室,在我青梅的地界也是想怎样闹腾就怎样闹腾,你们还不配管我!”
“滚。”
她合上眼皮。
床边男人松开她的手,起身。
过会儿,外面的声音没了,只听见几声呜咽。
沈知聿重新跪在她身边,低语道:“霜见,没事的,我陪着你。”
“一定会没事的……”他深深凝望她,满眼真挚,咬唇将眸中憋回去。
“你一定要没事……”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们不该有孩子的,我早该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体一直不好,我还为了一己私欲那样……”
方霜见撑开眼皮,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身子费力凑到他耳畔。
“我一定要杀了你。”
思来想去,中毒只会是因为茶水,而茶水是沈知聿屋里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毒。
他竟然如此狠心!难怪当时对她的语气那般怪异,原是早有准备……准备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