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过后,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再没见过面。
府里下人皆不敢问,只口口相传当时进房间时地上全是血,男女主雙雙人重傷倒地,神情像是被邪祟控制。
都说是中邪了。
方霜见整日躺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不知何时。
方临经常来看她,帮忙喂她药膳。
“姐姐,我想回去了。”
方霜见放下药盅:“回去?回哪去?”
“回侯府?还是回那个小破岛继续当海盗?”
自从将方临利用完后,方霜见就对他不怎么感兴趣了。从前对他留有的兴趣逐渐消磨殆尽,方临这人身上也没什么值得她喜欢的闪光点,慢慢就觉得寡淡无味。
男人啊,还是要会主动勾引人才好,但别太放浪,也别太矜持。
她沉吟道:“你走吧。”
“现在留你在这也没什么用了,还碍眼。”
方临端碗的手一顿,手背筋骨将革质手套绷紧,骨节握得咔嚓作响。
“好,姐姐要照顾好自己。”他抬头,“要与姐夫白头偕老,不离不弃才好。”
她头倚在枕头,斜睨道:“别阴阳了,嘴痒就多掌嘴好嗎。”
“姐姐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方临抿唇低笑,“无论如何,沐恩是真心祝愿姐姐的。姐姐姐夫对我好,我自然也期盼姐姐姐夫过得好。”
“如同姐姐为我取的表字,沐浴在恩泽下。姐姐姐夫对沐恩的恩情,沐恩永世難忘。”
不仅他会永世難忘,方霜见也会永世难忘沈知聿所犯下的错。
他的目的达成了。既然夺他贞洁,毁他人生,那大家就一起烂个透顶,谁也别想好过。
要怪,就怪别人,别想怪他。又不是他非逼薛管事写什么劳什子遗书,他给过她旁的选择。
方霜见轻嗤一声,翻身侧躺不理他。
方临了然,将药盅食碗放回匣子,提着匣子出门。
方霜见躺在床上,懒懒打了个哈欠。
依稀听到屋外声音。
“哟,遛弯呢。”
“……”
她阖上眼。
睡了半个时辰,她迷迷糊糊醒来,下人说有个姓祁的姑娘来找她,她忙让下人将其迎进来。
祁媖媖背了个小挎包,进门时还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她在床邊坐下:“夫人,您身体……还好嗎?”
“不好。”她坐在床上,长叹一声,“媖媖啊,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用不上你找来的东西了。”
“麻烦你了,花这么多时间帮我。”
“对不起……”祁媖媖双手攥住挎包肩带,豆大泪水从眸中溢出,“夫人……我应当早些回来的……都怪我。”
“那坏人好坏……竟然谋害夫人腹中胎儿,还让沈大人成了瘸子,简直十恶不赦!”
“……唉。”
方霜见想了想,还是不告诉祁媖媖真相,她和沈知聿之间的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祁媖媖也不容易理解。
“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啊,夫人……是有事。”祁媖媖邊用手帕拭泪,邊说,“妾身回永巷找堕胎药的时候,正好从姐姐们手中寻得一个物件,想着夫人或許用得上,就带来了。”
祁媖媖从挎包里掏出一罐药,塞到方霜见手心。
“这是毒药,主料为砒霜,辅料是鹿血、麝香,还有一些壮阳的药材,下在水里,或者……抹在胸口也行。对年轻男子有奇效,一般男人都扛不过两月,半年内必定阳衰气竭而亡。”
方霜见:“……谢谢,但不用了。”
“为什么?”祁媖媖眨巴眼睛,“夫人不是……不喜欢沈大人吗?沈大人吃了这个药,不仅不会有后代,还会听您的话,死的也快。”
“我们过几日和离。”
祁媖媖一直以为,漂亮的人和漂亮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吵架的,更别说和离,原来会吵架啊,还会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她不大明白,但理解方霜见的决定:“这样啊夫人……那妾身以后,就称您为方小姐吧。我还能去侯府找您吗?”
方霜见点点头:“当然可以。”
和离这事远没方霜见想的那么简单,这不仅仅是她与沈知聿两人间的事,还与旁的許多人有关。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她需要给林岚和方闌一个交代。
为这事,她难得与沈知聿站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