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安自身就是剑法的行家,委实不想再有一个剑法师父了。
她果断把宋缺拉过来当挡箭牌,说:“我还是更想学爹爹的刀法。”
好歹来到了这方世界,至少要领略一下惊艳了整部书的刀客的剑法,才不虚此行。
宋智非但不生气,反而赞赏地说:“好志气,大哥的刀法天下莫有能与之媲美之人,等大哥回来,你定要好好学习。”
说完玩笑话,宋智坐下来,问了问乔安近日的进度,得到回答后,显然他和宋夫人一样,以为她只是走马观花般浏览了一遍。
不过这已经比他预想得好了太多,他本就打算从头开始教导,玉华能提前看一遍预习一下,算得上是乖孩子了。
他充满鼓励地颔首以示认可。
然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意外地发现,事情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
宋智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讲解的过程是出人意料的顺畅,他提问的几个问题,玉华都对答如流。他试探性地加大了难度,她回答得依然从容流利。
这可不像是蜻蜓点水式粗略地看过一遍的样子,倒像是她真的对此了然于心了一样。
宋智眼里泛起涟漪。
他沉默一瞬,然后有意提问了一两个以她现在的阅读进度理应还不曾涉猎的问题。
乔安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两个问题有些超纲了。
她大体上知道答案,但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些专有武学名词和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所以她只能尽量用浅显又中性的词汇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她素来奉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因此又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理解,若有纰漏之处,还请二叔不吝指教。”
全对,回答得没有任何值得纠正的地方,能听出来她的确还不曾自学到这一部分,但已然能根据之前所学顺理成章地推测出答案来。
就有如吃饭喝水般地轻而易举、理所当然。
他审视着这个血缘上的至亲,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始终镇定自若。
这场景他太熟悉了。
那些曾教导过他大哥的长辈、教习、夫子,在提及大哥时,不就是这样的评价吗?
天生的习武好苗子,倘若世间武学有如一座宝库,旁人仅是摸到门槛已然是幸运,而对于他大哥而言,却有如入无人之境,去留全凭他心意。
再艰涩的武功心法,都慷慨地敞开怀抱,诚邀他阅览。
宋智的眼底光芒大盛,他完全不掩饰笑容,赞道:“上苍待我宋家何其不薄!”
对待这样的好苗子,定不能再用教导寻常孩童的方法。以常人待之,便是对这等天资的最大浪费!
这一次是他准备不足了。
宋智没有多做耽搁,他安抚了乔安几句,借口自己还有事情,先离开一步。
他走出房间后,第一步就找上了大嫂。
宋夫人有些惊讶宋智怎么忽然寻上来,这个时辰他不是该教导玉华吗?
她心底揪了一下,莫非玉华在武学上,天分稍有欠缺?
然而还不等她主动开口询问,宋智先一步开口:“大嫂,有一件事弟弟我不得不说,还请大嫂务必上心!”
见他说得郑重,宋夫人也认真起来,她问:“到底是何事?”
“在大哥回来之前,务必不要随意给玉华安排习武师傅,在大哥回来之前诸事有我。”宋智说。
不同的师父有不同的武功路数,别看他和大哥一个用剑,一个用刀,现在练的武功称得上南辕北辙,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但基础功法其实还是宋家那一套。
但有些独门路子则不一样,一旦身体经脉适应了功法后,就没法再改学其他功法了。
宋夫人说:“你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我已经拜托阀主多上心,他说等他回来后就开始安排。”
宋智说:“如此我就放心了。”
宋夫人又试探着问:“玉华她在习武上可有天赋?”
宋智意味深长地说:“以她悟性,来日成就必不在我之下!”
宋夫人瞪大眼睛,在宋阀内地剑之上是谁——
唯有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