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生轻轻扯动嘴角,许久未动的脸部僵硬无比。
“他们都劝我说,离了婚会成为整个三大街的笑话,所以坚决不能离婚。”哪怕过得生不如死,活得不像个人,也不能离婚。
沈方初说不出话。
从林有生的表情中,她读懂了那些人是谁。
那些咒骂万念念是贱人,是祸害的邻居。
那些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林有生被全世界抛弃过,而所有人都在往他身上扎刀子。
……
……
“呜呜呜”
天知道陈见闻一回家听见幽幽的哭声是什么心情,最开始,他忍着头皮麻推开房门,还以为撞见了鬼。
结果,他就看到抹眼泪的沈方初。
“……”
那一瞬间的感觉,还不如撞见了鬼。
之后,他抱着沈方初安慰。
“别哭了别哭了。”
陆陆续续搞清始末,安慰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也想哭。
媳妇儿难得哭一回,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怎么办?
“他太可怜了,对不对?”
陈见闻自闭,不想回答这问题。
沈方初抽抽嗒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听他说完那些话我就忍不住想哭。”
陈见闻搓了把脸,继续哄,“别哭了,晚上吃涮羊肉。”
哭声稍减,沈方初用手绢擦拭脸上的泪痕。
“羊肉买了吗?”
“我现在去买。”陈见闻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庆幸,抓起外套出门。
沈方初倒水洗脸,开年就忙起来她很久没到巷子里听八卦了,这想着,她抓了几把瓜子塞兜里走出家门。
巷子里。
依旧是那几巨头占着。
“方初来了呀。”钱婶子热情招呼。
沈方初坐过去,见她脸上的伤,神情瞬间凝重。
“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儿?”
钱婶子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疼得倒吸凉气,“嗐,和龚蓉那瘪犊子打架弄得。”
“究竟怎么回事儿?”沈方初刨根问底。
钱婶子就说:“还不是那瘪犊子不日毛,当初明明是她闹得分家,现在倒好,她嫌家务活难做,天天在屋头指桑骂槐,老娘能惯着她?必须收拾,这不就打了一架。”
“没吃亏就行。”沈方初眉眼松懈。
“我能吃亏!”钱婶子拔高音量,双手叉腰,神气的很,大肆宣扬她是怎么收拾不听话的儿媳妇。
宋糊糊嗤了声,和沈方初嘀咕,“你别听她吹牛,她那老胳膊老腿压根不是龚蓉的对手,还骂不赢,给气哭了都。”
啊?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被气哭的,我那是心疼我自个。”钱婶子赶紧过来解释,生怕老脸丢尽。
宋糊糊拆台,“你那天抱着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糊糊,你今天是不是想打架!”钱婶子气急败坏。
“就你?”宋糊糊一万个瞧不上。
沈方初像以往一样,静静看着她们闹,嘴角含笑。
闹完,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