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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冰冷僵硬,几乎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
但我用尽所有力量,缓缓地收拢了五指。
没有一丝犹豫,不需要任何思考。
我另一只同样枯槁的手,摸索着掀开了身上薄薄的被子。
冰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身体,我摸索着,找到了睡衣的领口。
笨拙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了靠近左胸位置的两颗纽扣。
棉布睡衣向两边滑开,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左胸的位置——我的心脏正顽强地搏动着。
我紧紧握住匕首的刀柄,然后,我用尽所有力气,双手交叠,高高举起!
没有留恋,没有迟疑。
对准左胸下那个微弱跳动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钝响,在死寂的房间里骤然爆开!
我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炸开一片猩红的血雾。
滚烫的的液体,从被刺穿的伤口里疯狂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睡衣,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粘稠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将我紧紧包裹。
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母亲孕育我的子宫里,这一次,我是彻底要离开了。
手臂颓然落下,砸在浸满鲜血的床单上。
我的视野开始疯狂旋转,视线所及的所有画面破碎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
天花板上的光斑扭曲变形,最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
在意识彻底沉入冰冷深渊的最后一瞬,久违的系统播报和江聿白的嘶吼声同时响起。
“简南意!”
“恭喜宿主成功脱离世界。”
原来只有我的自愿死亡才是一切的终结。
带着强烈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
耳边是单调而规律的嘀嘀声,一下,又一下,是我的心跳声。
这一次,我才是真正地离开了。
我一点点掀开仿佛重逾千斤的眼皮。
视野先是短暂地模糊,然后慢慢聚焦。
白色的天花板,吸顶灯光,墙壁……还有床边悬挂着的、透明的输液瓶。
一根细细的塑料管连接着瓶口,另一端埋在我手背皮肤下。
阳光带着暖意,透过旁边干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