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借故自已忘记了打火机回到画室再看了一遍那幅画,洛菡的画和原作略有出入。
画布中央的罗马皇帝埃拉伽巴路斯斜倚软榻,苍白的手里碾着猩红妖冶的玫瑰花瓣,象征皇权的权杖斜靠在皇帝的脚踝,一条碧绿的毒蛇蛇尾缠绕在权杖上,蛇头正死死咬住软榻下在试图挣扎的女宾颈部,女宾脸上流下两道血泪。
软榻周围被玫瑰花淹没的宾客们未着寸缕,姿势各异,苍白的脸上泛着象征着情欲的红潮。
洛菡幽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喜欢吗,送给你?”
江腾被吓了一跳,红着脸说:“谢谢,不必了。”
而警局那边也传来消息,法医检测结果出来了,刘志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在死者胃部检测出少量的普罗布考和阿米替林,前者是常用降脂药物,后者是抗抑郁药物。
咨询医生,他告诉警方这两类药物都容易诱发心律不齐,一般医生是不会同时开两种药物给患者的。
通过调取刘志夫妇二人的就诊记录发现,普罗考布是刘志的药,阿米替林则是盛情的药。
可是仅凭这点,不足以给盛情定罪。
江城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试图找到更多相关联的线索,他直觉刘志的死因与盛情和洛菡一定有关系。
按照目前的线索,刘志吃下盛情的药物后突发心脏病,盛情最多会被判过失致人死亡罪。
江城始终相信,人做过的事就像被蒸发的水,看似无影无踪,但总会有水痕。
警察要做的就是找到留下的水痕。
正当他们要去刘家寻找新的线索痕迹时,江城接到电话。
盛情死了。
线索断了,人死债消,无论是不是盛情杀的人,这桩案件都要画上句号。
江城没有掉头,而是驱车前往刘家的别墅。
盛情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浴缸一片血色,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泛白。
她的卧室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面的内容跟江城二人去找洛菡那天她在画的油画如出一辙。
皇帝,权杖,毒蛇,血泪女人,玫瑰花掩盖下淫乱的宾客。
画上多了一行娟秀的字体,结合梳妆台上未合起的钢笔,应该是盛情死前写的。
“神爱世人。”
江城轻声念到。
法医照例对盛情的尸体做了尸检,检测结果是她服下了大量安眠药。
并且,她身上有大量曾遭受虐待的伤痕,新伤叠旧伤。
最新的一处伤痕推测是一月之前,也就是刘志死之前。
这个案件现在已经很清晰了,盛情不堪忍受家暴,给刘志同时服用两种药物诱发他的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