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有意见。
思路已经讲解的如此明了,再听不懂就不礼貌了。
众人对他们小将军的聪明才智表示万分敬佩,一时间议事厅中充斥着“将军何等英明”“将军何等仁慈”的赞誉。
听的荀晔以为自己是凌霄宝殿上面对哪吒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怎么看都觉得这群人话里有话。
且等着,等他们把扬州从荒山野岭开发成田畴沃野的富庶之地,到时候让这些悄悄嘀咕他缺德的家伙全都无地自容。
事成之后自有大儒为他辩经,他是缺德吗?不,他是有远见!他是敢为天下先!
会议结束,散会!
众人意犹未尽的结束他们的溢美之词,熟悉荀晔的知道这是他的正常操作,不熟悉荀晔的也知道了荀小将军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和颍川荀氏的整体风格更不一样。
留守徐州的官员簇拥着新来的治中大人离开,他们还不知道贾大人的性情,多聊几句没坏处。
虽然徐州换了主人,但是官署却没什么大变动,前任治中王朗王大人改任琅琊太守已经去琅琊上任,下邳城只有少数新面孔,大部分还是他们的熟人。
参会人员很快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要独当一面当太守的年轻人围着他们荀老大试图再掏出点儿稀奇古怪的主意。
小曹同学从小就端方板正,可能是他爹曹老板自己的成长过程不太正经所以知道怎么不让儿子长歪,也可能是幼年的教育主要由母亲负责,总之就是乖的和他爹年轻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之前都是听命行事,这还是第一次担任太守这种一把手的职位,虽然在广陵可以随时找贾校尉、啊不、贾治中求助,但是还是有点紧张。
快快快,还有什么当一把手的偏门小技巧,大哥不要吝啬快多讲几句,小弟想学。
连端方板正的小曹同学都迫不及待想要进步,行事作风本就跟黑老大似的江东双璧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琢磨挑衅到何种程度能将山越部落激怒还不至于找他们拼命。
三人行必有我师,向大哥看齐。
荀晔扬起下巴,故意阴阳怪气的挤兑他们,“主公~按照您说的这些歪门邪道~真的很难不出人命啊~”
“谁那么不会说话?我们大哥那分明是绝世妙计!”虎崽子煞有其事的数落刚才那个不会说话的坏家伙,真是的,感觉不对劲就反思反思自己,别动不动就质疑别人,“没有不好用的法子只有笨蛋的执行者,闹出人命那是后续处理的失误,和大哥的绝妙好计没有任何关系,谁说大哥是歪门邪道我孙伯符第一个不答应!”
小曹同学的表情一言难尽。
也别叫虎崽子了,直接改叫狗腿子吧。
孙小将军很有当佞臣的潜质,荀小将军也很配合的当昏君。俩人一个吹捧一个嘚瑟,还没出发去扬州就好像已经将扬州治理成南北游人流连忘返的人间仙境。
曹昂扭头看向周瑜,发现小周将军虽然没插话但是满眼都是“伯符说的对”“大哥说的对”“都对”后又默默转开。
正经的他和这个不正经的团队格格不入。
……
月落星沉,晨露凝成冰霜,天边紫气迷蒙。
淮南的气候比北方温暖,寒冬的淮河也不怎么结冰,现在刚刚入冬,水路依旧能行。
荀晔乘船沿泗水抵达寿春城,终于明白曹老板在赤壁之战的时候为什么同意铁索连船了,没乘过船的人到了船上真的连站都站不稳啊。
呕!
荀小将军从船上下来时面如土色,他身边的亲兵也没好哪儿去,一群没乘过船的旱鸭子从摩拳擦掌到满地打滚只隔了几天真正的船上生活。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派虎崽子去乌程侯处抢现成的水师,不然非得创业未半而中道半死不活。
乌程侯处抢来的一万水师,孙策带走三千和一个黄盖,周瑜带走三千和一个祖茂,荀晔自己要了四千。
他和他的亲兵是旱鸭子不要紧,九江本地有水性好的将领就行。
实在不行的话,乌程侯麾下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大金刚,把程将军或者韩将军留在寿春帮忙也行,反正现在人都在寿春。
乌程侯:……
到他这儿进货来了是吧?要不连他也留这儿?
荀小将军刚刚从船上下来,感觉踩在地上也是轻飘飘的,这会儿正搭着江东猛虎的肩膀来维持平衡,“乌程侯不着急离开吧?”
孙坚:???
真打算把他留这儿?
荀晔当然没打算把孙坚本人留下,但是他觉得很有必要请教一下水上打仗和陆上打仗的不同。
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得被现实毒打一顿才能安稳下来脚踏实地继续奋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孔融那么抽象,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袁术那么自信,大部分官员将领都是正常人,不能用一次侥幸来奢望接下来处处都是侥幸。
他对扬州的了解主要来自上帝视角,如果没有阿飘陛下们帮他搜集的资料,他到地方后也是两眼一抹黑。
纸面上的资料多是宏观把控,方案做的再详细应急预案做的再多,真正开干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他是中原长大的小孩儿,这几年也主要是在北方打转,要说对南方的了解还得看乌程侯。
这可是从淮泗起家一路杀穿荆州才抵达中原的江东猛虎,谁能比他更了解江南的局势?
荀小将军把江东猛虎哄的开开心心,然后到乌程侯提前给他安排好的住处倒头就睡。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他得睡一觉缓缓,晕船真的是太难受了。
孙坚啧了一声,去官署看看还有哪儿整理的不够清楚。
看人家荀小将军多会说话,再看看他们家那只会“爹,我要兵”的臭小子,简直没法比。
臭小子出门在外也是个嘴甜会说话非常讨人喜欢的好小伙儿,也仅限于出门在外,不知道京城的荀侍郎有没有和他一样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