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兖州后,曹操立即下令分袁绍提供的粮草,赈济灾民,稳定民心。同时,他暗中调集兵马,整备军械……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却早已被暗处的一双眼睛盯上。
夜深人静,司马懿独坐案前,将这些时日的见闻一一写下,为防泄密,他使用的依然是王镜传授的密文。
“shaojieng,zhengzaitiaojibga,yugongxuyuzhidiqgzhugongzaozuozhunbei”
(曹操已与袁绍结盟,正在调集兵马,欲攻徐豫之地。请主公早作准备。)
密信被小心封存,由心腹快马加鞭送往翊京。
翊京
丞相府邸
王镜看完密信,随即召集谋士商议。
月明星稀,烛火明灭,案前众人神色凝重,唯余檐角铜铃在夜风里摇晃,出细碎的声响。
荀彧轻声叹息:“此乃虎狼之盟。袁绍坐拥冀州粮草,曹操手握兖州精锐,若真合兵南下……”
话音未落,忽有爽朗笑声穿透凝滞的空气。
郭嘉只接过密信扫了一眼,淡然笑道:“文若莫要长他人志气。袁绍刚愎自用,曹操野心勃勃,二人本就因旧怨心生嫌隙。所谓联盟,不过是因利而聚,迟早也会因利而散。”
他忽然倾身向前,眼中闪过锐利锋芒:“当年酸枣会盟,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表面同仇敌忾,实则各怀鬼胎。如今曹袁亦是如此。主公只需按兵不动,暗中派人离间,待其矛盾激化,再以雷霆之势出击。”
“真正的强者从不怕正面交锋,倒是瞻前顾后、自乱阵脚,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王镜缓缓起身,伴随着身上珠玉轻响。
她凝视着案上舆图,冀州与兖州的疆域像两道獠牙般逼近。
她声音沉稳道:“奉孝所言极是。与其自乱阵脚,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她当即下令,回信司马懿,命其继续潜伏,密切关注曹操、袁绍联军动向,尤其是粮草调度、将领部署,及时传递情报。
派出密探,深入兖州、冀州,打探更多军情,尤其是袁绍与曹操之间的嫌隙。
调动军队,加固边防,以逸待劳,待敌来犯时给予迎头痛击,再伺机反攻。
此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镜派使者携密信北上,意欲与公孙瓒达成合作,共同对抗袁曹。
……
盛夏的易京城外,蝉鸣聒噪,热浪蒸腾。
城墙上,幽州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守军疲惫的神色。
自界桥、龙凑两战惨败后,公孙瓒的势力已大不如前,如今困守易京,只能依靠坚固的防御工事勉强支撑。他修筑高台、深挖堑壕,囤积粮草,试图以龟缩之策拖延时间。然而,长期的围困使得军心涣散,部下渐生离心。
当亲兵引着那位来自翊京的使者踏入厅内时,一阵穿堂风刮过,公孙瓒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来人一袭素白长袍,腰佩双刀,悬挂绣衣使者令牌,衣袂随步伐微微飘动,宛如踏雪而来的鹤。
她面容清冷,目光锐利,正是王镜的心腹密使,绣衣台听风司司丞——阿卓。
“公孙将军。”阿卓抱拳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公孙瓒注意到她行礼时衣领间露出的锁骨,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这是个会武的女子,他想。而且是个见过血的。
当她抬眼时,公孙瓒对上了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寻常使者常见的谄媚或畏惧,只有一片澄澈的冷静,像雪夜里的湖面,映着刀光,却不曾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