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若听见自己的心跳漏停了一拍。
门把手很凉。
他握在上面的手心被传染了轻微的凉意,然后下意识捏住自己温热的耳垂。
他缓缓问道:“你是说我的乳名吗?”
薄御喉咙里那声低而简短的“嗯”,在滚出舌尖前,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视线落在虚空中,垂贴在裤腿边的手指痉挛般微抽了下。
身为直男,沈固若一向能接受别人说他的名字可爱,但不大能接受别人说他本人可爱。
直男不可以可爱。
不过刚才有一瞬间的误会,他突然发现……
好奇怪。
是薄御说他可爱的话……自己好像欣然接受了。
沈固若推开家门,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玄关。
因为两边家门离得近,来往为了方便直接穿的拖鞋,进门不用换鞋。
即将再次见到沈固若的母亲,薄御略显拘谨地扯直自己衣服的袖口,想要挡住手腕处的伤痕。
之前不清楚对方是青年的母亲。
他在门口见得仓促,当时穿着短袖睡衣,并没有遮掩缠着绷带的两条手臂。
也不知道对方看没看见,又会怎么想他的为人。
现在换成长袖无异于掩耳盗铃。
可他还是想试图挽回下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形象,也抱着对方可能刚才没有仔细看他的侥幸。
这时候,走在前头的沈固若例行一问:“我还没有问,薄御,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啊?”
薄御虽然对眼前的人关心自己的滋味很不舍。
但也不想对方时时刻刻操心自己。
他低声回应:“已经彻底好了。”
快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沈固若继续问:“量体温了吗?”
薄御:“嗯,烧退了。”
沈固若就放了心,和薄御两个人打算进厨房帮他母亲的忙。
结果被女人赶回了客厅。
“去去去,都去坐着休息,别来捣乱。”
曹燕面容温和,语气却是满满的嫌弃。
像是怕他们继续进厨房捣乱似的,还特地把厨房门给重重关了起来。
沈固若和薄御只好面面相觑地杵在客厅,找了个切水果拼盘的活。
厨房门内偶尔挪过曹燕忙碌的身影。
公寓的阳台外也开始有了刮大风的征兆。
曹燕铆足了劲,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投喂自家宝贝儿子,和招待自家儿子的朋友。
饭桌上三个人一片和谐。
薄御原本做好了被曹燕问及自身情况的准备。
但青年的母亲不是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些,就是和他讨论了番做菜的心得。
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午餐结束,习惯午睡的曹燕消食完,去了自家儿子的卧室睡觉。
沈固若和薄御分工洗碗和收拾。
厨房里,薄御端着剩下的碗筷,一个一个放进沈固若正在放水的洗碗池中。
他佯装随意地问道:“台风的这两天,曹姨都住家里?”
自从饭桌上得知曹燕姓曹,薄御就自然而然改了口。
沈固若把手伸进洗碗池里,揉搓着洗碗巾的泡沫:“嗯,台风天回去不安全。”
薄御垂眸看着他那双被白色泡沫包裹住的手,一时间分辨不清是手更白,还是泡沫更白。
“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你们打算怎么住?”
沈固若洗着碗,想也不想地说:“床给她睡,我睡沙发。”
薄御朝厨房外瞥去,看了眼拥窄的沙发。
分明和他公寓里的配置差不多。
昨晚他自己也待在青年的身边,躺过一晚那块沙发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