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相同具有大爱与奉献精神的人,一般心怀这等高尚品格的人往往不是已经登上诺贝尔和平奖领奖台就是在做牛郎。
日卖电视台早早为这次独家采访做足了宣传噱头,在平常合作投放广告的商业片区巨幕上投放了采访内容。
杯户商业中心,市中心的购物商区,到了周末来往车流络绎不绝,斑马线上穿梭人流如注。
初冬阳光如水般倾洒在商区矗立大厦玻璃外墙悬挂的巨幕上,光线折射在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清隽脸上,清透面容看起来莹润生辉。
红灯亮起,车流仿佛被截断的水流般停下,十字街口路过的女孩们仰头欣赏片刻,窃窃私语。
“好帅,你也这么认为吧。”
“啊啦不是我的菜啦。
“害羞了羞涩了不肯承认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邻家少年这款清秀型的?”同伴捅捅她。
“讨厌啦只是因为走在一起但是他比自己还漂亮很奇怪。”
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女孩们嘀嘀咕咕的从复古黑色保时捷车前路过。清脆声音像小鸟飞过田野,年轻青春的力量如有实质的飘溢在这片街区。
而夹着包匆匆路过的上班族和无所事事的男孩们则会多看两眼那辆轮胎恰到好处的压在路线上的保时捷356a。
这个级别的古董好车即使放在东京市区也不常见。
那些喷装鲜艳引擎轰鸣的法拉利布加迪又或者兰博基尼和它比起来瞬间弱爆了,像是没品味的石油暴发户。
开这辆车的人应该是自伦敦西来的老派绅士,黑礼帽银手杖手工缝定的西装三件套。银白发斑驳,经过时光斑驳的面容温润和蔼,让人想起英国雾蒙蒙的雨天。
可惜黑色的防窥膜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只能任凭遐想无限飞舞。
当然假如他们真的看见车主,可能更会后悔希望自己从未有过那种愚蠢的念头。
车里的男人在抽烟。车厢里云雾缭绕。黑礼帽叠放在手套箱上,maxmara的黑大衣,大衣口袋里露出的伯莱塔金属手柄冷冷泛着银光。
银灰色长发,高大修长富有力量感的身躯像是阖眼假寐的狼,一双沉冷阴晦,戾气横生的绿眼睛。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越过暗沉沉防窥玻璃,看向窗外播放中的广告大屏。
上面清淡的青年浅浅笑着,眼尾一星泪痣在日光下闪耀。
他偏过头不知道对主持人说了句什么,逗的那名长相甜美的女星笑得很是开心。
琴酒对白山镜的印象还停留在他18岁去美国的那一年。
现在这个时代想见一个人总是会有想见的方法,不如说要真正避开一个人才要竭尽全力。
即使同在一个组织,他们也再没见过面。
但关于白山镜的消息近况,还是间歇能从同在美国的贝尔摩德口中听说。
即使琴酒说过了他们之间已经全然无关。从白山镜成年的那天起,他们之间那层有名无实的监护人关系早已自动解除。
而那个女人只会明知故问的挑衅,说些什么“既然完全无关了,那一定不介意当个八卦听听”之类的废话。
“小白现在长开了很漂亮哦我从他小时候起就觉得会是个美人胚子。”
或者“最近有个有潜力的新人好像很喜欢他一直在追他,名字好像叫宾加还是什么的,他俩现在关系很好哦上次我还看到他们一起逛街。”
甚至会无聊到在感恩节那天特意打电话向他炫耀,“小白今天来见我的时候给我带了一束康乃馨哦,他真是太贴心了,啊啦某个孤家寡人大概体会不到这种乐趣吧。”
琴酒嘲道:“康乃馨花语是母爱,你不知道他把你当妈了吗。”
等贝尔摩德啪地撩断电话,他才眉头蹙起,怔然一刹。
长大了变漂亮了被人追了会做人了会自然而然地送东西讨人开心了。。。
听起来完全不像是白山镜。
琴酒记忆里的白山镜还是那道会牢牢黏在他身后,忧郁苍白,像鬼一样的清瘦影子。
孤独又敏感,和所有人都合不来,为人处世上格外生疏笨拙,又像只初入人世不通人性的的小狗小猫。
小狗小猫不都是那样子吗,刚出生时被谁带走养大了,就会一辈子记住他的气味固执的只认那一个人。
所以当时他才会喊他小白。
他没养过什么活物,却被那位先生甩了个很麻烦的小孩让他养。
养小孩和养宠物应该差不多。
虽然他也没养过宠物这种听起来很温情的玩意儿。
可人终究不是小狗小猫。
白山镜还是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样。
漂亮映丽的和以前判若两人。如果双方作为陌生人在风和日丽好天气下的街头偶遇,他可能也会多看两眼欣赏的类型。
只有眼下那星泪痣还有依稀熟悉的感觉。
本来这个位置生的泪痣会让人看起来有如狐狸般妩媚。
可只有白山镜那双瞳色很淡的眼睛会因为这一点泪痣显出一点纯情和稚气。
琴酒缓缓吐出个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