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好感大增,“那请您去旁边房间里稍等一会儿,我们一定尽快调查出结果。”公事公办说完他小声问,“要给您准备毛毯吗?”
警方车上常年为现场精神遭受刺激的人备着毛毯和热可可,温度和糖分会帮助人快速平定情绪。
水无玲奈古怪的瞅去。
你们日本警方怎么回事?就白山镜这个撞上杀人案都被怀疑是凶手了还无动于衷的模样你看他像需要毛毯吗?
不如说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目暮不觉得,甚至怜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就是觉得这名年轻人很熟亲切合面眼缘,“还有热可可需要吗?”
日本警察没救了,水无玲奈绝望的想。
还好他们fbi与cia组织里的调查官们一个个都意志坚定不会为外相蒙蔽双眼。
“都不用了,我能去看一眼死者吗?”白山镜拒绝了爱心提议,走向尸体旁拉起的黄色警戒线。
这位先生不行——”负责守备现场的警员尽职尽责的伸手去拦。
白山镜收住脚,客客气气的对他道,“我是灵媒,我的能力说不定对破案有帮助。”
这话对坚信唯物主义的人来说太扯淡,警察嘟囔,“怎么可能?世界上没有灵魂,死了就是死了。”
不知道这话哪里惹到他,白山镜倏地扭头,像被侵入领地的猫一样瞪了过去。
他浅灰色眼睛眯起,盯着警员背后一无所有的灰白墙壁。眸中神色过于认真,仿佛冥冥之中真的有个看不见的人站在那里。
“看什么?”警员被看的发毛,不寒而栗,反手不自在的摸了摸肩,不知道为什么经他这么一看,肩膀上忽然沉重又冰冷,像是黏了块冰。
白山镜突然开口:“就在你身后,男性,六十来岁,你的父亲还是祖父。啤酒肚鼻子很大,胖乎乎的,穿灰色拉夫劳伦羊绒衫扶着你的肩膀。”
他一反常态语速极快,语气笃定的就仿佛有这么一个看不见的人在他耳边同步说道:“他说不要替他难过,那个过程没有疼痛,温暖的就像久违睡了个漫长的午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警员的脸唰地白了,灰白嘴唇抖了抖,难以置信的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白山镜,而白山镜对这些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仿若不觉,仍然盯着那个虚空中的方位。
他顿了顿,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瞳孔细微收缩一下。
白山镜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轻声说:“他说,不要难过,我们最后要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警员嘴唇翕动的像是筛子,好几次想张口都没发出声。
“谢谢。”白山镜走过去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警员愣愣任他动作,像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
白山镜收回手后退一步,掀起黄色警戒线钻了进去,这次没有人拦他。
蹲在尸体旁细细检查的工藤新一很有自觉地想挪几步腾个位置,但白山镜一摆手阻止了他,避嫌般停在几步远开外。
他单手插兜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来的眼神中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一片虚茫。
无论生前是什么人,死亡时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现场景象更是凄惨,血淌了一地,地板踩起来发黏。
空气里浓重铁锈气在逼仄室内发酵后来回翻涌,像泡胀的血池肉林,就连现场鉴识人员都被冲的蹙眉掩鼻。
白山镜却仿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反应平平,视线慢慢扫过尸体全身,最后停回被刀刃割断的喉咙上。
工藤新一瞅瞅他脸色,主动出声问道:“镜先生有看出什么吗?”
看是看出了一些。以前教导白山镜的神官教过他一个词叫“一刀两断”。
白山镜能感受到割开死者喉咙那一刀下蕴藏的这种决心。是想要摆脱困扰已久的一切的一刀。所以下手时才会没有半点犹豫。
至于之后刺下的其它几刀,虽然看似凶狠伤口也深。但都没有找准位置刺穿气管,除了宣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最初的那一刀是致命一击,快而准的完成,死者当时就已经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