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有明天的事。
明天复明天,明天何其多。
楚翦听他这推托之词,怒了:“二哥,你难道真的因为王嬷嬷的事,而迁怒了姨娘?”
“王嬷嬷的确是姨娘的亲信,可这人心隔肚皮,姨娘又怎么会知道王嬷嬷竟然存着这么歹毒的心思!”
楚翊还想说话,却被楚明鸢抢在了前面:
“是我不许阿翊去的。”
楚翦一愣。
楚明鸢毫不心虚地说道:“姜姨娘的心肠太软了。”
“她见了阿翊,必会让阿翊放王嬷嬷与李大夫一马。”
“我都将人犯送京兆府了,这个案子就必须有个交代,否则京兆尹岂不是要以为我拿京兆府当儿戏?”
楚明鸢一脸傲慢地说道。
她平日里便是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这一番糊弄人的言辞听着竟半点不违和。
楚翊强忍着,差点没笑出来。
楚翦一时哑然,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姨娘的确心软。”
他来找楚翊前,姜姨娘曾特意叮嘱他,让她劝他二哥念在王嬷嬷服侍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王嬷嬷。
她说,王嬷嬷一把年纪的人了,怕是熬不住牢里的苦日子。
楚明鸢耐着性子忽悠小孩:“五弟,升米恩,斗米仇。”
“像王嬷嬷这种奴婢领着侯府的俸禄,过着比普通的富家太太还要宽裕的日子,却胆敢记恨主子,最是要不得。”
“若是不杀鸡儆猴,以后,这侯府的奴婢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指不定……下一回就敢在五弟你的汤药里动手脚呢。”
她危言耸听。
那就见一见
楚翦才十一岁而已,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听楚明鸢这么一说,不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打了个寒颤。
楚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大姐姐,你说得有理。”
“像王嬷嬷这等奴大欺主的恶仆,绝对不能姑息。”
这么一想,楚翦就觉得二哥的确不该去见姨娘,万一二哥因为姨娘哭哭啼啼而心软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不太放心,特意叮嘱了楚翊一句:“二哥,你放心,姨娘那里有我和六姐呢。”
“你这几天就别去姨娘跟前露脸了,等京兆府那边判了案再说。”
姐弟三人正说着话,施妈妈疾步匆匆地来了,走得是满头大汗。
“大小姐,老奴总算是找到你了。”
楚翦知道是祖母有事找大姐,识趣地说:“大姐姐,二哥,那我先走了。”
施妈妈喘了口气,才接着道:“方才萧家那边来人了,是萧探花递的口信,说是他想在清净寺与小姐一见。”
“太夫人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定了明天一早。”
“大小姐意下如何?”
时人常常借着上香在寺庙、道观相亲的,这很常见。
但“清净寺”这三个字还是令楚明鸢心头跳了跳。
总觉得那里不甚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