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罚。”萧无咎从善如流地自罚三杯。
楚明鸢抬眼看向他,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月白道袍,几缕淡金色的阳光跳上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愈发衬得他肤白如雪,俊美无匹,有种月白风清的气度。
楚明鸢鼻尖一动,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闻着似是金疮药。
他刚才见了一个受了外伤之人。
楚明鸢心里咯噔一下,不再细思。
“你闻出什么了?”萧无咎问。
他指着楚明鸢告诉幽云居士:“她的鼻子很尖,那天我和表哥躲在房梁上,她居然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
楚明鸢心下一惊。
萧无咎的这句话就差在说,这位幽云居士与他以及景愈的关系非同一般。
幽云居士看着两个孩子,轻拍轮椅的扶手,笑了:
“如此甚好!”
“她这样正好治你,省得你在外头无法无天。”
说话间,萧无咎在两人之间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挑眉。
“哪有当娘的,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
萧无咎的生母还活着
娘?
楚明鸢被萧无咎的这个称呼惊得瞳孔一缩。
她很肯定,眼前的这位幽云居士绝对不是萧老夫人。
而且,不是说萧无咎的生母早就病逝了吗?
“明鸢,吓到你了铝驺?”幽云居士露出温和又无奈的笑容。
“阿咎这孩子就是这样,满肚子心眼,喜欢出其不意地吓唬人。”
“以后,你就知道他了。”
楚明鸢微微地笑,斟酌着言辞:“他确实……挺调皮的。”
幽云居士“噗嗤”笑了,笑得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
半晌,她才止住了笑,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阿咎本不姓萧,当年我生下他后昏迷不醒,萧尚书是我的故友,就把这孩子领回了萧家,暂时记在了他名下。”
“你们既然要结亲,夫妻一体,这些也该让你知道。”
楚明鸢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老妇。
以对方的年纪,怀上萧无咎时至少三十五六岁,是高龄产妇,生产时怕还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她昏迷不醒。
不得已,只能把孩子托付给了萧尚书。
若非被逼无奈,又有哪个女子愿意让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认别人为母。
楚明鸢不由想到了楚翊以及自己的生母陆氏,眼角微微泛酸。
她想了想,直视着对方那苍老却不浑浊的眸子,正色道:
“他姓萧也好,别姓也罢,于我没什么区别。”
反正她做好了当寡妇的准备,也无意再嫁,他到底姓甚也不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