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咎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茶。
他没说的是,想从四方赌坊拿走那一百两万白银可不容易。
当时,他把四方赌坊的二老板和一干打手全都打趴下了,几乎砸了整个赌坊。
这件事惊动了赌坊背后的大老板。
大老板知道他是萧家人,探花郎,就亲自来赔不是,萧无咎也就顺着台阶下了,赔了对方一万两银子作为他砸赌坊的补偿。
他与四方赌坊才算化干戈为玉帛。
“你若是不想用阴谋,那上阳谋便是。”萧无咎浅浅一笑,笑容中说不出的邪气。
“头三甲往往相差不大……”说着,他探身凑近她。
薄唇凑在她耳边,以唯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
“只要皇上不喜王照邻,他自然就中不了状元。”
清冷慵懒的声音轻轻敲击在楚明鸢的耳膜上。
楚明鸢摸了摸发痒的耳朵根,心想:这人的心肝肺约莫都是黑的。
这时,一道轻浮的男音自雅座口响起:
“咦?这不是探花郎吗?”
“真是巧了。”
“没想到你也好此道!”
不是小倌?
雅座内的楚明鸢与萧无咎循声望去。
门口,一个二十余岁油头粉面的青年自以为潇洒地摇着一把折扇,满眼轻浮地打量着室内的二人。
他的目光在楚明鸢眉目如画的小脸上流连再三。
外头,还有一个赌坊的小二不近不远地跟在青年的后方,暗暗捏了把冷汗。
“原来是小国舅。”萧无咎不冷不热地说道。
楚明鸢同样认得此人,这是当今袁皇后的弟弟,袁瀚。
袁瀚还有个人称“袁国舅”的大哥,颇得皇帝的看重。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遇上,探花郎,不如我们一起喝两杯?”袁瀚不请自来地走进了雅座。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萧无咎。
从前,人人都说,萧无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完美如谪仙。
他就想着,哪有人这么完美无缺的,这萧无咎必有其阴暗见不得人的地方。
哈哈哈。
原来萧无咎不仅会进赌坊,还好男风,也就是一个俗人而已。
不想,萧无咎却是道:
“可惜了,我们要走了。”
萧无咎半点不给袁瀚面子,又对楚明鸢说:“看够了的话,我们走吧。”
楚明鸢点点头。
她今天的目的达成了,无需再留。
她同样不想与这位风评不佳的小国舅扯上关系,表现得异常乖顺。
袁瀚的脸瞬间黑了。
他是皇后幼弟,皇帝也视他如亲弟弟,多有照拂,也因此,满京城的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从来没有人敢下他的面子!
“萧无咎!”
袁瀚对着萧无咎直呼其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别给脸不要脸!”
“你不过是七品的芝麻小官,还不是仗着你有个尚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