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齐繁确实想付诸行动,说什么看到颜阿姨喂小狗的时候就把食物搅碎了,她吃一半狗吃一半,他没有剪刀只能用牙齿了。
这样大的孝心叫齐覃觉得承受不起,连连摆手拒绝和赵听澜求救。
赵听澜掐着他胳肢窝不由分说的就拎走了,“林姨,把他做的狗食赶紧丢了!”
“妈妈你浪费!”
赵听澜看着盘里那一团跟发酵的彩虹糖一样的食物就觉得反胃,管什么浪不浪费,多看一眼都难受,“那你下午去喂流浪猫。”
说罢就关上主卧的房门,隔绝外部一切声音。
“你也知道他嚼的东西像狗吃的。”齐覃谨遵医嘱躺在床上,看着赵听澜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脑处理公务,眼角眉梢都软下来。
“千好万好的甜品王国一点都不如我的商业帝国。”齐覃循循善诱,“要不要回公司当老总,每天只需要签签字,连会都不用开的。”
公司业务又多又杂,赵听澜太久没有翻看过公司文件一时间处理起来还是有些生疏,闻言瞪了齐覃一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只是暂理赵氏业务而已。”
“这就算是得寸进尺了?”齐覃看了看身下的大床,又看了看中间的迷你小枕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叫齐繁搬出去吧。”
他说话的口气不小,风轻云淡的掷下一枚炸弹,赵听澜签合同的金贵手指都顿了一下,抬头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她,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屁话。
齐覃:“都三岁了,改搬去次卧了。”
“那你去哪住?”整栋房子才几间卧房,刨去收拾好的两间房,其他的房间除了有张床什么都没有,“你打算搬进客房?还是在公司住着?”
她装不听懂,故意拿话刺他。
“我错了,不该一声不吭的搬去公司,还跟你和繁繁说那么多糊涂话。”齐覃认错越发熟练,扶着腰就凑上去亲她脸颊,又不敢真的吻她,抓耳挠腮好一会才问,“怎么突然原谅我了呢。”
赵听澜大大方方的承认,“总不能每次都叫你低头吧。”
况且,他的改变她也都看在眼里。爱要斤斤计较,也可以不计较。
要是桩桩件件都在计较,恐怕数来数去到底是她欠的更多一点。
一声不吭的接下赵氏三年,伪装成她还在的假象,事事亲力亲为,在赵禹江去世后毅然决然的替她撑起责任。重建的玻璃花房和种满一整片的绣球花,被撕的七零八碎又被粘起来的协议,或许在更早,在她生理期躺在床上听他讲话的时候,在她拨出那通电话的时候。
她就已经不再计较了。
她予取予求的东西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得到过了,只不过他们那时候都太年轻,太横冲直撞,永远不得要领,所以错过那么多年。
赵听澜抬手解开他脖颈上的对戒,笑着说,“我们都不要回头看了。”
他哑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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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和好不算是什么秘密,来探病的人一波波来,打眼一看两个人都是从主卧里出来又加上齐覃每天爆炸事故增长的朋友圈就知道了。
在齐覃去复查的前一天,齐琛才姗姗来迟,拎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礼品,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家门。
齐覃给他倒一杯茶,“工作日怎么还要来探病?”
“我堂堂正经八百的老师被你捉来当老总已经有很久了!”齐琛摁了摁额角,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担忧,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听澜,“这次,这次能结了吧?”
赵听澜被问了个大红脸,磕磕绊绊的回:“应该能吧。”
齐琛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托孤似的语气,“阿衍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他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子的,讨喜的话也不会讲几句。”齐琛倒豆子一样开始揭老底,“明明每次都想跟妈说话还要装深沉,还有你们第一次结婚前,紧张的一整晚都睡不着,一直要跟我通电话,还一个字都不说。”
他用词很严谨,眉眼含笑,“在意的话要讲给正确的人听,不要老是跑到我的病床前面讲。”
齐覃罕见的羞赧,声音超级大,“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齐琛抬手撇开齐覃的手,对着一脸愣怔的赵听澜讲,“病房里都有监控录像啦,他一直让我要原谅你们两个还说要把你弄回来另择吉期给我冲喜。”
赵听澜手指动了动,“他都没讲过的。”
“他能讲什么?从小到大只会窝里横。”齐琛喝一口热茶,正色道:“有些事他不讲你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开窍了也不像个榆木疙瘩了。”
“成,没多大事,就来看看他。”齐琛又例行巡视一遍厨房,老神在在的吩咐林姨,“给他多补补,老是挑食都要把繁繁带坏了,真是上梁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