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阳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伤早就好了,只是那个叫阿满的大夫始终不准他出院。她挺漂亮,只是不怎么说话,每日早晚来看看他,既不给汤药,也不给用针,周中阳实在不知道她这算是个什么疗法。
就这样在医院里晃悠了四五十天,阿满终于放人了。
出院那天王睿、雨浓、李炤都来了,鲜花礼物一大堆,还在他家别墅里放了一挂鞭,搞得好像过年。家里阿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桌人有说有笑,热闹到入夜才散。
安静下来后,周中阳忽然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感。
他在家里晃悠了几圈,从一楼到二楼,从客厅到书房,每个房间都进去转了转,觉得好像有些不同,又觉得本就如此。
洗澡时他又从镜子里看到了后背的伤疤,他们显然是给他处理过了,很淡,可仍然能看得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入过。
爬个山遇到暴雨塌方,被灌木穿刺九死一生,他们这么说,他姑且假装信了吧。
*
半年后的一个极普通的周末,加班的周中阳接到了王睿的电话,约他去酒吧。
那间叫做seabed的酒吧他有半年多没去过了,如今早已经易主,也改了名字,叫uki,中文叫浮世。
王睿依旧是这里的常客,电话里说新来一个驻唱的漂亮女生。王公子在泡妞这条路上一直没有懈怠过。
再进来周中阳发现这里氛围跟以往大变样,以往火爆又吵闹,到处充斥着荷尔蒙气息,眼下人却不多,音乐和缓又恬静。他扫视了一圈儿说:“现在老板是谁呀,看着是不图赚钱。”
王睿呵呵一乐:“一礼拜也就一天这样,换个日子那擦边节目也多着呢!”
俩人找了个离舞台近点的地方喝酒聊天。
王睿说:“你跟那个谁,赵家那个千金,定了吗?”
“嗯。”周中阳淡淡应了一声,“赵书屿。”
“哦。”
王睿脑子里依然还是那张漂亮又明媚的少女的脸,对这个赵书屿,他见过两次,却没记住脸,更记不住名字。
但他也知道,他们这种人,强强联姻是常态,也是必然。
王睿低头喝了口酒:“什么时候订婚啊?”
“长辈在看日子,可能下个月吧。”
“行啊,先恭喜你了,动作比我快。”
“你要是想,也是分分钟的事。”
王睿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喜欢她吗?”
周中阳转着手里的酒杯,带着几分随意说:“还成。”
“跟你说话真他妈费劲!”王睿放下杯子,“你看着我,哥们就问你一句,你想睡她吗?忍不住的那种!”
一句话把周中阳问愣了,不过很快他就又笑了:“还成。”
“操!”
王睿不吭声了,抄起杯子猛灌了一口。
舞台上的歌手已不知什么时候就位了,是个穿着米色裙子的女生,看起来很小,五官小巧漂亮,一头微卷的长发散下来,微微一笑,又甜又纯还带几分欲。
王睿放下了杯子,默默转向了台上的人。
他总觉得这姑娘像极了早前的袁思露,看着让人又怜又爱。
看久了,又觉得有几分像陆灵蕴的影子。
音乐响起,女生开口了,声音又干净又温柔,听得人暖暖的,却又鼻头发涩:
“那一眼你的眸,荡漾倾城的温柔,我羡风拂你袖,轻轻吻你的额头。
我无缘牵你手,只将无奈寄星斗,这场爱似梦游,只在我的梦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