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话的是大大咧咧的习语冰,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但周凌萱本就敏锐,且对林煦希和江映时的事了解甚深。
“你是不是在担心江映时呀?”
直接这么问或许有些直白,考虑到朋友们的心情,周凌萱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发起促狭、揶揄人的话。
但有些时候,直白一点反而能点破很多东西。
“如果担心的话,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仅仅关心朋友也没什么问题的。”
说到最后,周凌萱还是体贴地为林煦希考虑,用“朋友”这个词给关心行为打上正当理由。
林煦希微微抬眼。
她其实没在考虑朋友不朋友的事。
她在考虑,她的想法。
周凌萱不知道江映时准备给她表白,她却是知道的,就在刚得知的昨天,她还对江映时有些唯恐避之不及。
而这一切好像在得知他生病的那一刻全都不重要了。
她根本没去想两人见面独处,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表白,也没去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委婉拒绝,才能不让他伤心又坚定决绝。
她只是觉得,很想见到他。
很想很想。
不管是什么原因,朋友也好,其他身份也罢。见到面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
那些纠结、踌躇,对自己情感的不确定,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她很迫切地想看到他。
*
既然这么想,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吃完午饭,在习语冰商量着下一个地方去哪的时候,林煦希犹豫一会,告诉其他人。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匆匆离去。
习语冰懵懵的:“她有什么事啊?”
“大概可以说是,人生大事?”周凌萱忍不住笑。
林煦希真的要处理人生大事了。
她很纠结地想,她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江映时啊?
所以,在元乐这个认识江映时很久的好朋友都不关心他的身体的情况下,她却表现得如此在意。
所以,她很想很想看到他,甚至考虑见到他要不要给他一个拥抱。
她很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抱抱一个生病的人,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冒会不会传染给自己。
这样是喜欢吗?
林煦希只接受过别人的喜欢,没喜欢过别人,一时有些无措。
她想起那些诗文语句。
诗人比喻爱情,总是把它比作春花秋月,比作微风吹拂。又或者如骤雨、如海浪、如猛烈的一场狂风。
微风、狂风,居然同时能用在一个事物身上。
这就是爱情。
林煦希读过有关爱情的诗,也在前不久临摹过浪漫的短篇,自己却实在不明白爱情是什么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