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好。”
“郁青。”
“嗯?”
齐逐鹿的上身越过副驾驶座与驾驶座之间的障碍,双臂搂住郁青,脸贴紧紧贴到她的肩头,“借我一点力量。”
郁青的心化成水。她低头把吻落到齐逐鹿的鼻尖,“给你一点力量。”
—
齐逐鹿有一阵子没有来医院。
这里还和记忆中一样:慌乱、吵闹、充满生死欢悲。
她闻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在踏进李洪的病房前摘掉脖子上的爱马仕围巾,把小包翻一面,用身体挡住包上的logo。
齐逐鹿推开病房的门。
邓姝用齐逐鹿转回来的钱把李洪的病房从六人间转到双人间。这里安静许多,李洪休息的好,气色也好了很多。
齐逐鹿进门时,邓姝和李宜姿一个坐在李洪床边,一个站在李洪床前。听到动静,病房里三个人同时向她看过来。
李洪的头发为了方便打理所以一直剃得很短,但在医院里他没有办法延续他每两周去理一次头的习惯,齐逐鹿见到他时便是一个中长发的模样。他脸窄颈长,哪怕这么多年没有跳舞,哪怕现在得了胃癌令他脸色蜡黄,他仍保持着舞者的优雅风姿。
“小鹿,许久不见。”齐逐鹿记忆里,叔叔一直是一个很温润的男人。哪怕发脾气时也是不紧不慢但坚定的强调自己的原则。他眼神里的压迫远胜过于别人暴怒的拍桌子。
齐逐鹿不敢去看叔叔憔悴的笑脸,她躲开他的眼睛笑起来:“叔叔,好久不见。您的身体好点儿吗?下午就要手术,您别紧张。”
“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现在希望手术以后能有改善吧。”李洪一字一句说着,目光跟随齐逐鹿走近,直到她在床边站停,“你坐。”
李宜姿给齐逐鹿搬来椅子,齐逐鹿道谢过后把围巾和包倒扣着放到空着的床头柜上,在椅子上坐下以后她又和邓姝打招呼。邓姝担心李洪,说不出多余的话,一只手搭在齐逐鹿手背上算作回应。
“我听你婶婶说,你找了一份新工作?工作怎么样,辛苦吗?”
齐逐鹿听李洪的语气,不像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眼风下意识地要送给邓姝,邓姝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背。
他不知道。齐逐鹿确认了。
“是的叔叔,不辛苦的。”她对李洪说,“老板对我挺好的。”
李洪点点头:“那就好。现在经济环境不好,要找工作不容易。偏偏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帮忙,还要拖累你们。”他长叹一口气,感叹一句‘真对不起你们啊’。
齐逐鹿连声否认,让李洪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一会儿的手术。
李洪便又笑:“我是轻松的,全麻以后睡一觉就行。辛苦的是医生。你们在手术室外也不要太担心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看得开。”
“爸爸——”李宜姿听不得父亲说这种话,忍不住出声嗔他。
李洪好脾气的笑笑,收住了声。
接着李洪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一起进来,再和李洪以及家里人讲述一遍手术的过程和可能出现的意外。邓姝双手颤抖的接不住护士递来的知情同意书,最后还是李宜姿签的。
“你们也别太紧张。没事的,这个难关我们一起打过去。”张医生又说了几句术前的安抚。病床上的李洪看起来很轻松,李宜姿和邓姝却一齐红了眼睛。
齐逐鹿一一迎合着张医生的话,再把张医生送到病房门口,“张医生,您看我叔叔的手术,应该没有问题吧?”
张医生:“你叔叔的手术是胃次全切除,这个手术针对的是健康程度可以耐受手术的患者。它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帮助缓解。这类的手术我们做过很多次了,不过不等做完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一定没有问题。”
齐逐鹿点头:“我能理解。我现在在外地找了一份新工作,不能像之前每天都来医院。我婶婶她们……您是知道的,还要多麻烦您了。费用上有问题的话,您直接给我发消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