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一秒的吴桢怎么正经,后一秒看到闵莲就会破功。她毫不收敛的偏爱闵莲的态度在前些年不断霸占热搜榜。吴桢干脆大方承认她在和闵莲谈恋爱。吴桢的大方坦诚得到大众好坏参半的反馈,不过那就是另一个说来非常话长的故事了。
吴桢伸伸懒腰,从闵莲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闺蜜。郁青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穿白衬衫搭牛仔裤,脚尖挑着一双黑色尖头细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
她越来越像高峤,气定神闲、热衷算计。吴桢不用去翻她和郁青的聊天记录,心里回忆起她们最近一次聊天的内容围绕着工作。郁青教吴桢如何解决一个不听话的员工,和高峤一样,她喜欢借力打力,让麻烦解决麻烦,看鹤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郁青很少纯粹的和吴桢聊起闲话了,她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再重复看从前喜欢的康熙来了,也很少和吴桢一起漫无目的的逛一下午街。
闵莲的手横空冒出来,递上一块切好的菠萝。吴桢一口咬过,感受着嘴里酸甜的味道,对郁青的改变不好评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生长痛?’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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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祝芳岁从高峤身后环抱住她的腰,下巴垫到她的肩上,看铁丝烤盘上被洒了辣椒面的土豆片。土豆片是郁青嚷着要吃的。祝芳岁削皮切片,等到肉都烤完以后再被高峤放上烤架。
高峤本能想躲,“我身上油。”但她的前面是烤炉,后面是祝芳岁,她无处可逃。
“回去洗个澡就好了。”祝芳岁又问她,“累吗?”
“不累。”高峤把土豆一片片翻面,辣椒面顺着她的动作飞起来。
祝芳岁眯起眼睛:“哎呀。”
高峤放下手上的夹子,转身去看祝芳岁的眼睛,“怎么了?辣椒弄进眼睛里了?”
祝芳岁没理高峤,头低下去一点。她准备揉眼睛的手伸到一半就被高峤拉住,“不能揉。”
祝芳岁支吾着发出一个音节来,高峤没听清。她正忙着找纸巾。
“你给我吹一下吧。”祝芳岁说。
高峤立刻放弃寻找可以给祝芳岁擦眼睛的东西,捧住她的脸。
下一秒贴上来的不是祝芳岁的眼睛,而是她的唇。
高峤的眼里是放大的祝芳岁的笑眼——‘又骗我。’她在心里说。
第97章溯(上)
‘咻——嘭!’
橙与绿、蓝与红,一束又一束的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的绽放坠落,炸亮半个川市。
柏风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神情呆滞地望着窗外漆黑天空里时不时升起的烟花。近些年空气污染厉害,雾霾尤其严重。城市里早就禁止在过年期间燃放烟花,避免加重污染。柏风有些记不清上一次放烟花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小到她刚上幼儿园,或者还没有上幼儿园的时候。
带她放烟花的人也一定不是爸爸妈妈。
他们从来很遵守规矩。规定不允许放烟花,那么他们就不会放烟花。
柏风的记忆中有零星的碎片,碎片中传来的声音很像灼灼阿姨——对,应该是她了。
在柏风的印象里,喜欢打破规则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的亲小姨高峤,一个是灼灼阿姨,妈妈从前邻居家的小妹妹郁青。
小姨和妈妈不亲近,自然也很少带柏风一起玩。灼灼阿姨虽然不是柏风的亲小姨,但她有空就会带各式各样的新玩具和漂亮衣服。
从感情上来说,柏风也更亲近她。
烟花燃尽,柏风从书桌前站起来去找她的行李箱。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到大年夜。家里和去年一样空荡荡的。爸爸一早就去了爷爷奶奶家,今年也不打算和柏风一起过。
自从那天柏风一刀劈断茶几,现在全家人看她都像在看恶魔,对她避之不及。
柏风看清没有人会再像从前那样照顾她。她学着自己收拾房间,洗衣服,给自己做饭。她自认不幸中的万幸是爸爸每个月固定给她一笔生活费,不至于让她饿肚子。
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作业……柏风把这些东西一一收进行李箱里。拉上行李箱后,她在手机上的‘灼灼阿姨’和‘小姨’中犹豫片刻,选择了前者。
电话那头,灼灼阿姨的背景音热热闹闹的,电视声、炮竹声、油烟机声响做一片。柏风听见灼灼阿姨提高嗓门大喊:“小风你稍等一下!”
她没作声,等到背景音静下来。
“小风新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