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沼气得脸都红了,张嘴就要咬她,被巫禾捏住了嘴。
“你看,你现在气性就大。”巫禾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又亲了亲她脸颊,低声道:“我害怕你下一世不会等我。那晚你睡着的时候,我做了噩梦,梦见你哭得满脸的泪说我骗了你的玉羽,你要吊死在梧桐树下。我亲眼看着你套上那白绫,手却摸不到你……我吓醒了,醒来看到你躺在我身边,我抱紧了你,但还是感到害怕,这惧意超过了禁锢我的礼序。我无法离开你,棠沼……”
巫禾的眼尾滑落下一颗泪来,棠沼哪时见过她哭,除了在床上那一回。现下听到巫禾对自己剖白心迹,眼泪都惊得止住了,忙伸手去接那滴泪,泪珠刚好掉在她的指尖。
棠沼将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皱眉道:“果然是苦的,眼泪正常情况下是咸的,在难过的情绪下或有压力的时候才会是苦的。”
棠沼去吻她的眼尾,“巫禾,我不喜欢尝你苦涩的眼泪,只此一次,你知道的,我气性大。”
“沼沼……”巫禾终于带笑轻唤着她。
棠沼抬起头,倏地捉住巫禾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笑盈盈道:“巫禾,你已坏我清白,这一世大抵只能赖在止水斋随便过过了。”
巫禾的脸唰地透起粉来,想要把手收回去,棠沼红唇浅笑道:“你要是躲回去,我便再也不让你摸我。”
见巫禾收了动作,她满意地挑了下眉,接着命令道:“抱我!”
身下的人毫不迟疑地伸手搂住了她,只是手掌触及到棠沼光滑的背,面上还是显现出一层淡粉。
棠沼在巫禾怀里蹭了蹭,怕压到她就从她身上下去了,她附耳在巫禾耳边,媚笑道:“师姐,方才摸得舒服吗?”
“棠沼。”巫禾极快地去捂她嘴,捂上后想到什么觉得手心发烫又撤回去,半路被棠沼捉住了手,猝不及防地将自己手指含进了嘴里。
巫禾只觉得棠沼愈来愈为所欲为了,正要呵斥她,那人又说出了无法无天的话:“师姐,你昨晚没洗手吗?怎么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洗了。”巫禾已经冷了脸。
棠沼全然不觉,还在追问洗了几遍,巫禾擒住她的双手,淡声道:“你知道你现在裸着身子很危险吗?”
“什么危险?”棠沼羞红着脸道,“如果你想跟我发生危险,那就来吧,白天也没关系……”
“既然如此,你且忍着。”
巫禾眸光一沉,侧身把人搂住,圈在怀里。
——
巫禾抱着棠沼去正厅用早饭的时候刚好和铁芍药碰上,棠沼半张脸躲进巫禾怀里,铁芍药刚要凑上前去扒拉棠沼,巫禾就快步抱着人走了。
铁芍药在后面追上去问:“棠沼,你的轮椅是又坏了吗?还用我帮你修看看吗?”
棠沼被放到椅子上,扯着巫禾的衣袖摆着可怜模样哼唧道:“疼。”
见铁芍药落座下来又换了张脸一本正经道:“是啊,轮椅榫卯接合处都有些松动了,继续坐会有些危险。”
“那还是先别坐了,等我修好了你再坐。”铁芍药瞥见棠沼的眼眶还泛着红,直接道:“棠沼,你方才是哭过吗?眼睛这么红。”
糟了,被看出来了。棠沼确实刚在屋里哭过,是被巫禾摁住打屁股打哭的。不过她不可能承认被人打屁股这件事,这关乎脸面。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道:“和人对招,被掌风扫到了而已。”
“一大清早的你跟谁对招啊?”铁芍药说完正好收到巫禾扫过来的目光,立马顿悟棠沼跟谁对的招,于是闭口不言,默默享用早饭。
晌午,止水斋来了客人,恨水登门来寻棠沼,侍从听从棠沼吩咐将人引至水廊。
恨水到水廊时,铁芍药正在嗑瓜子,棠沼编着故事:“有个贪官生前狂收贿赂,其实收了一仓库的瓜子,死后下葬,盗墓贼掀开他棺材时惊呼:“这老贼骨头都嗑成粉色了!”芍药啊,你再嗑个三五十年,说不定骨头也有个半粉。”
铁芍药拿掉嘴里正在嗑的瓜子,狐疑道:“棠沼,你是不是在骗我?哪有贪官贪瓜子的?”
“贪欲万般,芍药你就很贪瓜子啊,每天跟个仓鼠似的,瓜子囤你那药袋上不离身。”
“哪里有仓鼠?”恨水出声道。
“这里就有一只。”棠沼眼神撇向铁芍药。
“我说不过你。”铁芍药瞪她站起身,“我走就是。”
“回来。”棠沼喊住她,将王八的牵引绳递过去:“带小王八去散散步,午饭好了你再过来喊我。”
铁芍药带着小王八离开后,恨水迫不及待地问:“棠沼,怎么样?有夜无鸢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