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叶大人那令人骨酥神迷的情致,仍缠绕周身,挥之不去。
她倚在榻上,绯云漫上玉颊,指尖无意识抚过锦被,那些温存的片段在脑海中翻涌,这般蚀骨勾魂的风月,此刻想来仍教人沉醉不已,回味无穷。
丫鬟小桃见状,疾步上前将绣工精美的衣衫披在她肩头,软声道:“姑娘,您醒了。”
舞姬任由衣物披落肩头,目光痴痴望着铜镜中自己泛着春潮的面庞,呆愣片刻,眸光骤然亮起,转头望向小桃:“你说,叶大人何时会再来?”
小桃指尖灵巧叠起散落在榻边的纱衣,闻言动作倏然僵住。她垂眸将襦裙仔细折叠,犹豫片刻才开口:“姑娘,叶大人公务繁忙,况且……”
尾音消散唇间,她偷偷抬眼望向铜镜前的舞姬,见对方正慢条斯理绾发,才壮着胆子续道:“清姑娘那边,也常能见到叶大人的身影。”
说到这,小桃再次抬眼悄悄看了看舞姬的神色,见她并无异色,才继续道:“清姑娘与您同岁,诗词歌赋样样拔尖,那些文人墨客来楼里,总要点她抚琴唱曲。”
小桃咬了咬唇,声音压得更低:“她对叶大人更是痴心一片,身子也只给了他,满心盼着叶大人能为她赎身。”
舞姬的手心深深掐进檀木梳的纹路里,镜中花钿艳得刺目,她嗤笑一声:“我又怎会不知?叶大人这般人物,本就是百花争艳的妙郎君,楼里哪个姑娘不想攀?”
她顿了顿,指腹抚过锁骨处暗红吻痕:“即便与他共度春宵,我们也只能规规矩矩唤一声叶大人。”
她起身,纤弱身姿如风中弱柳,莲步轻移至窗前,晨光勾勒出水葱般的指尖:“楼中客人们见了我的惊鸿舞,哪个不是魂不守舍?可我这一支舞,只愿跳给叶大人一人看。”
她忽而轻笑出声,声音却带着薄冰般的凉意:“世人都说烟花女子薄情……”
她望着远处飞檐下晃荡的红灯笼,眼神空洞却又透着痴狂的执着:“可自遇见叶大人那刻起,我这身子、这心,便只属于他一人。我虽身陷青楼,好歹守着卖艺不卖身的底线,若他肯带我离开这樊笼,往后……”
小桃看着姑娘眼底疯长的执念,鼻头一酸,疾步上前攥住她冰凉的指尖:“姑娘,叶大人近日频频来观舞,心里必定有您的。”
舞姬挣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声线裹着化不开的怅惘:“偌大的京城,竟没我个安生地方。所幸遇见叶大人……只要他肯带我走,在这里等多久,我都甘愿。”
时光流转
夜幕如墨,温柔包裹着整座宅院,银白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婆娑光影。
远处荷塘里,蛙鸣与虫吟此起彼伏,一池碧水如镜,倒映着点点星光,静谧中透着几分诗意。
蒸腾的水汽在浴室内翻涌成雾,朦胧间氤氲出旖旎的光晕。
苏玄染自水中舒展起身,晶莹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起伏,沿着劲瘦的腰窝蜿蜒滑落,坠入下方浴桶溅起细碎水花,在烛火映照下泛着粼粼微光。
他随手捞起一旁醉桃夭云锦睡袍,衣料暗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袍带松松挽了个活结,衣带自然垂落,勾勒出慵懒疏阔的意态。
未束起的墨发一半挽成松垮的发髻,一半如瀑般垂落,几缕湿发黏在莹白如玉的颈侧,随着绵长呼吸轻轻颤动。
锁骨凹陷处凝着的水珠忽而坠落,顺着半敞衣襟滑入肌理沟壑,在紧实的肌肤上蜿蜒出一道晶莹水痕,转瞬便消失在衣料深处,只留下若有似无的湿润光泽。
水汽蒸腾间,周身萦绕着沐浴后的清润气息,混着衣料浸染的香薰,慵懒中又透出魅惑。
另一处闺房内,铜镜映出暖黄烛火,温曲儿裹着藕荷色真丝寝衣,倚在雕花妆台前,对着镜子细细梳理长发,发丝在梳齿间流淌如瀑。
她指尖缠绕着乌亮墨发,她将青丝松松绾成髻,几缕碎发垂落耳畔,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温婉。
待梳妆完毕,温曲儿接过锦画捧来的精致漆盘,盘中码着刚出炉切得精巧的糕点,甜香袅袅升腾。
她款步进入屋内,在书桌畔落座,眸光落在灯下运笔的身旁人身上。
苏玄染执笔悬腕,正全神贯注在宣纸上挥毫。案前烛火明灭不定,暖黄光晕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深邃眼眸凝着沉静,笔尖在纸上晕开墨色。
他余光瞥见熟悉的藕荷色,抬眸时唇角已漫开温柔笑意,只稍作颔首,便又垂首沉浸于书写中。
时光流淌,屋内静谧
温曲儿支手慵懒斜倚在桌边,眸光牢牢黏着苏玄染运笔的指尖。羊毫在宣纸上游走时,他腕骨绷起的弧度,墨汁洇开的纹路,都叫她看得入神。
瞧着瞧着,忽而她偏头望向漆盘,玫瑰酥殷红的酥皮裹着糖霜,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