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毕,苏玄染再次将她稳稳圈在怀中,行至摆满早膳的茶桌前,他屈身落座,将人安置在自己身侧。
温曲儿倚坐在软垫上,四肢仍泛着酥麻的余韵,酸痛漫过每寸筋骨。
抬眼撞见苏玄染眸光清亮,神采奕奕里还藏着若有似无的餍足,额间几缕凌乱的碎发更添几分慵懒。
她骤然别开眼,耳垂烧得发烫,指尖揪着帕子,又偷偷抬眸嗔他一眼,目光里盛满又羞又恼。
她着实难为情,咬着唇瓣再次轻瞥苏玄染,眼波里裹着三分嗔怪、七分羞赧,唇间溢出的鼻音带着委屈:“都怪你……”
苏玄染瞧着她发颤的睫羽和绞着帕子的指尖,眼底温柔笑意满溢,声线温润和缓:“是为夫之错,往后日日变着法子疼你,可好?”
说罢,他端起碗盏,银匙舀起炖得软糯的莲子羹,放在唇边轻吹,待热气散成袅袅白雾,才轻柔递至她唇畔,眼神满是宠溺与讨好。
温曲儿见他此番模样,心间满是甜蜜,轻启唇含住银匙,舌尖尝到绵密的甜意,却仍垂眸嗔他,那抹娇怨还凝在眼尾,睫毛却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轻颤。
苏玄染见状,唇间逸出一声轻笑,手上动作不停,又舀起一勺羹粥,继续重复着轻吹、递喂的动作。
间隔往自己口中送入一勺,目光却始终黏在娇羞不已、眼神闪躲的人儿身上,但笑不语。
食毕,苏玄染将碗盏轻搁置一旁,温柔地执起温曲儿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柔一吻,抬眸时,目光诚挚而疼惜:“夫人,还疼么?”
温曲儿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静静与他对视,眼波流转间情思缱绻。
苏玄染将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相缠,声线低沉满含愧疚:“是我失了分寸,往后……定不会再让你这般难受。”
这话惹得温曲儿心口泛甜,唇角不受控地扬起,梨涡浅浅,盛满醉人的蜜意,她偏头躲进他颈窝,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的兰芷幽香,只觉甜得令人发软。
苏玄染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眉梢轻挑,唇角上扬,勾出意韵幽长的浅
笑,眼底染上几分狡黠:“但若,夫人开口……”
尾音拖得极长,指尖勾起她的下颌,拇指摩挲着她脸颊:“便是,深入火海……为夫亦在所不辞。”
温曲儿脸颊瞬间红透如丹砂,纤指蜷缩又舒展,似是羞恼无处宣泄,最后攥起拳头,像只炸毛的猫儿,轻轻砸在他胸膛。
苏玄染低笑着揽紧她腰肢,掌心贴着她柔软的后背,抬手指腹轻柔按摩她发顶,眸中盛满化不开的缱绻:“好曲儿,莫恼。”
须臾,他长身而起,打开檀木衣柜,取出那件专为品阶夫人所制的华服。那是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衣裳,虽品阶不高,却透着淡雅的贵气,他俯身细致为温曲儿披上。
温曲儿倚着妆奁而坐,铜镜映出苏玄染垂眸专注的温润侧脸。
他执起梳篦将长发挽起,动作利落却不失温柔,抬手眉笔悬在她眉间,笔尖轻颤着勾勒出柔美柳叶眉,一笔一划间,皆是深情。
待温曲儿妆容修饰妥当,苏玄染才抬手解开茜色衣衫的盘扣。
绯色云锦朝服如赤霞倾泻而下,将他笔挺身形尽数裹住,金丝绣就的蟒纹在衣襟间张牙舞爪。
玉带紧束时,劲瘦腰间玉佩叮咚轻响,衬得肩线坚实凌厉,整个人褪去缱绻温柔,化作朝堂上锐气暗藏的紫袍新贵。
二人十指交握,踏着晨光并肩迈出朱漆门槛。
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苏玄染搀扶着温曲儿登上马车,自己随后踏入,车内的布置精巧宜人,满溢着温馨之感。
苏玄染手臂环过她绵软的身躯,将人轻轻拢入怀中,让她安心依靠着,掌心轻揉着她后颈酸胀处:“靠着我歇会,时辰尚早。”
温曲儿蜷缩着往他怀里钻了钻,昨夜的酸痛浸漫筋骨,却强撑着不肯阖眼。
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万不可在礼仪上有所疏失,毕竟此番进宫谢恩关系重大。
直到苏玄染带着兰芷暗香的掌心,轻轻覆住她的侧脸,指腹温柔抚过她紧绷的眉骨,她才终于放松下来,睫羽轻颤着闭目养神。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渐模糊,再睁眼时,宫门已近在咫尺。
苏玄染目光中满是宠溺,仔细替她理好鬓发,待马车停稳,便先一步下车,伸手稳稳将人搀扶下来。
踏入皇宫朱红威严的大门,苏玄染与温曲儿沿着甬道徐行,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璀璨生辉,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苏玄染身姿笔挺如青竹,绯色蟒纹朝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眉眼中透着清冷气质,却又不失温润如玉的雅韵。
温曲儿踩着金丝绣鞋,身姿婀娜,身着的品阶夫人服饰虽不及他的华贵,却在素净中透着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