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寄冷着张脸,任由他为所欲为,回避型人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时恩赐,我困了。”
他在短短24小时内经历了太多事情,折腾到现在还没合眼。药效下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席卷全身的疲倦与困意。
时恩赐弯着眼睛:“那我们一起睡觉吧。”
“我要先洗个澡。”季不寄从他腿上起开,往浴室的方向走,故作平静地说道:“劳烦帮我找一身衣服。”
时恩赐望着他的背影,背微微弓着,托腮浅笑:“已经找好了,都在浴室里。”
他似乎早就预判到了季不寄今晚会洗澡,提前放好了换洗的干净衣物和洗浴用品,只是后者并未为他的贴心所打动。
季不寄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扫见自己满是红痕的双腿,不经意间掠过镜子,又瞥见了如同落了一枚枚花瓣的锁骨。
那家伙的嘴比单位的章子还能戳。
心里暗骂了几句,他冲完澡泡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令人不想再动弹半分。
他怕自己一出去,时恩赐又提起那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规划,或者是抓住自己玩一些奇怪游戏。
季不寄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性教育,整个人的欲望也在同龄男性之间显得寡淡,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那些行为意味着什么。
时恩赐,这就是你所谓的“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可太荒谬了。
尤其是当他联想到几年前那个妹妹头少年在泳池里的幼稚宣言,完全不曾料想会在几年后扭曲成这副模样。
这对吗?
亏他还给对方构想出了一幅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的美好画卷,结果这家伙成年之后把魔爪伸向了自己?
“季不寄,你在里边待了半个多小时了,还好吗?没有泡晕过去吧?”
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嗓音清亮,某些咬字让季不寄一瞬间回忆起以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少年。
水声哗啦,他从浴缸里起身,回道:“没晕。”
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一身印着小黄鸭涂鸦的卡通睡衣,擦着头发推开门。
“我就知道你适合这个,果然没买错。”时恩赐的眼睛亮晶晶的,上下打量着穿短袖短裤的季不寄,似乎很为自己的购衣品味自豪。
这种疑似大号童装的东西果不其然是时恩赐亲自挑的。季不寄不搭理他,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
他洗澡的功夫,时恩赐换了一套崭新的床被,季不寄撩起一边的被子,躺进去,把头一罩就要睡觉。
他俩已经折腾到了凌晨四点,再不睡觉天快亮了,时恩赐放过了他,掀开另一头的被子往自己身边贴。
“晚安,季不寄。”
季不寄侧过身去,背对着对方不说话。
以往的时恩赐每次出现时间都很短暂,最多一夜便会消失不见,可这次却一直存在于自己面前。他一觉睡到中午,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睛,便撞见了一张极近的脸庞。
时恩赐正用那双标致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张三角板,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大早上起来被人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季不寄被吓了一跳,心脏骤停。
他这样盯了自己多久了?
没等他疑问,时恩赐先开口了:“睡够了吗?起来吃早餐。”
他趁人睡觉偷看,偷看得光明正大,毫无被当事人抓包的心虚之情。
季不寄后挪了一些,没有坐起身来,仍旧侧躺着问时恩赐:“早餐吃什么?”
“家里没有多少东西了,我只做了三明治,不过还订了生煎小笼包糖饼米糕牛肉饼,时间卡得刚刚好。”时恩赐眉眼弯弯地说道。
“你订这么多?退了。”季不寄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食物。
时恩赐言辞有理地拒绝道:“你没吃早餐,现在又到了中午,得多吃一些,而且骑手已经取到餐了。”
他拉开窗帘,房间采光极好,阳光倾洒进室内,一夜的雨水令窗外花园的花卉娇艳欲滴。
落地窗上了锁,这家伙还是不打算放自己离开。季不寄按了按额角,绝望地翻了个身,他寄希望于粗神经的刘昂能够发现自己失联,然后靠谱地帮自己报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