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响动逗得江晚璃忍俊不禁,门牙飞速咬紧了下唇。
俩人就这般僵持着,马车渐缓。
江晚璃忽觉心头痒痒的,一低眼,小鬼正拿俩爪爪有气无力地“挠”她的衣襟。
“用点力气?”她问。
闻声,俩巴掌舒展开,上下上下疾速搓揉起来。
江晚璃顿觉胃里翻江倒海:“慢些!”
她不由腹诽,小鬼是耍活宝上瘾,根本没认真对待的意思。可就在她不抱期待的当口,胸前力道却变得舒缓,节奏与速度都很怡然。
小鬼学乖了?那她该松手了。
指尖刚要卸力的刹那,江晚璃平稳的呼吸倏尔屏住,登时挺直身子,咬牙道:
“林—烟—湄!”
“嘻!”
林烟湄靠身后发力,一纵身骨碌起来,躲到车门口得意地耍起无赖:“阿姊拿捏我半晌,我讨点安慰怎么了?略略!”
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把手穿过宽松的衣襟,触及些软弹而已。
她又没贪婪不放。
小舌头扑棱出来时,江晚璃觑眸射出的视线已足够锋利。
“咚。”
与此同时,马车咯噔一下停稳,门口有摆脚踏的闷响。
林烟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撒丫子推门先跑下去了。迟来的江晚璃晚了片刻,下车站定后巧遇刘尚宫来迎接,便不好再与小鬼闹,只得收敛气性,理顺衣衫凑近来人。
刘尚宫暗自打量着江晚璃素淡飘逸的禅衣,心觉奇怪,见礼时随口提及:
“殿下可需老臣先带您去更衣?”
江晚璃微微愣神,旋即惭愧低应:“见母亲心切,竟忘了这事,有劳。”
离府那会儿她满怀忐忑,是林烟湄拽她直奔门外的…小鬼反感规矩,自不会留意这细枝末节。
站一旁的林烟湄偷摸啧啧嘴,还“见娘心切”,分明是想躲没处躲嘛!
“靖王,”刘尚宫指了个宫娥给林烟湄,想把人支走:“您跟着她去御园赏灯即可。”
“我陪阿姊就好。”林烟湄出溜出溜贴上江晚璃。
江晚璃眼尾一弯,腹诽小鬼口是心非。
刘尚宫却道:“太后尚且病着,精力不济,还望靖王体谅,且让这久未谋面的母女说些体己话?”
闻言,林烟湄晶亮的瞳仁瞬间黯淡好几度。
这赶人的话真直白、真难听。
“你去吧,我等你。”她懒得自讨没趣,拿指尖推推江晚璃,就站原地捏起了袖子。
江晚璃也过意不去,嬷嬷几时出言这么耿直了?
她试图安抚:“宫中灯会难得,御园你也没去过罢?风景不错的,替我去瞧瞧?我晚些寻你。”
小林怄气道:“都是花灯,我又不是没看过。”
“不一样的,”刘尚宫顺势帮腔:“今年是太后请画院画师亲绘、将作监制作的花灯,花样新颖,您中意的还能带回家赏玩。放眼国朝,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灯会了。”
江晚璃拍拍林烟湄气呼呼的肩膀头,浅笑提议:“去瞧瞧?家里回廊太秃,拎几盏挂也不错。”
“行吧。”林烟湄甩甩袖子,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你别忘了早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