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已经认清了这个事,知道自己的女儿这回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多问题以前并没有站在赞成的角度上去考虑,打心眼里排斥,现在既然不打算反对了,那么接下来重点就是解决问题。
他原本也没那么快接受,只是晚上看到徐老师站在自家楼下的单薄背影,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凄冷,心里突然就妥协了,归根结底当初强烈反对,除了这件事不好交代以外,更多的就是担心女儿以后不会幸福。
但是等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徐老师的为人,毕竟是信得过的。李思颖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很照顾女儿。那会儿女儿的腿摔伤,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的也是这位徐老师。
当然,不是说其他老师不会这么做,但是徐老师主动提出让女儿借宿在她那,这已经超出了老师正常关心学生的范畴了。
只是当时,李松年并没有多想,只想着可能是这位老师特别的好。
李松年相信,作为年长的她,只要有心,是有能力有条件照顾好她的女儿的。
和徐老师的谈话既然都提上前了,接下来就是妻子姚莲的态度。他放完爆竹上楼,姚莲还没睡,就正好跟她说了这件事。
姚莲果然“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怪他自作主张,怎么不叫她一起下去。李松年说当时情况突然,他也没想到大晚上的徐老师会来。
姚莲沉默了一阵子,重新靠回床上,脸色不太好。
李松年适时地安慰:“算了,我们劝也劝了,有用的话她早该听进去了。这都半年了,越劝,女儿离我们越远。”
姚莲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幸好是那个徐老师比颖颖大,她那个年纪,早应该结婚了,看样子也不是玩玩的。”
李松年:“我看是认真的,她在楼下也没喊颖颖下去,我估计颖颖都不知道她今天过来。”
姚莲:“哎,你说这……这种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李松年:“不知道,不过,高中的时候,其实就有苗头了。你记不记得,那会我们要买房子,说给颖颖做婚房,她那会好像就很不开心,还说不结婚什么的。”
姚莲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什么:“怪不得……哪里是高中,我看她初中就是了!”
李松年不明所以地看着姚莲,姚莲摆摆手,这事儿没法和丈夫细说,只是她的一种感觉。
初中的时候,姚莲打扫李思颖房间,曾经在她桌上看到一本日记本,虽然她识字不多,但是还是看出了,李思颖日记里,基本每一篇都有“周晓瑶”的名字,当时还没看多少,李思颖就刚好进来,急急忙忙地盖上日记本。这事儿也没在她心里留下多少印象,直到今天才恍然想起来。
姚莲后来还很奇怪,为什么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后面突然就没什么联系了。肯定是有点猫腻在里面。
接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侄女儿身上,李松年的意思是,这事儿反正就自己家里人知道,亲戚朋友也不用明说,就咬死说找不到合适的。
姚莲问他老头子那边打算怎么交代,这要真同意的话,过年过节什么的,肯定得带回来。
李松年说:“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事儿没法说清楚,干脆别说了。也和亲戚那边保持一致的说法,反正就是找不到中意的人嘛。至于徐老师么,到时候就说我认得干女儿。”
姚莲剜了他一眼:“也不看看人家徐老师高不高兴认你。”
李松年这话不爱听了,说道:“按道理,她就该喊我一声爸了,我认个干女儿不是很正常吗?”
姚莲“呸”了一声:“也不嫌牙酸!”
气得李松年背过身去,不久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初五的时候,李思颖约了黄清清她们吃饭,不过只和她们吃中饭,说吃完有事得走。实际上接下来的时间她和徐汀兰约好了去看电影吃晚饭,说她重色轻友她也认了。
他们订在一个小火锅的自助餐厅,正好冬天吃火锅也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