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野急道,“我也很需要朋友,我连个能讲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
说罢伸手指奖杯,“那些东西都没人来看,我介绍给你才知道得奖有多开心。”
温绒本来想说你还有网球社那些社员,忽而想到以前跟在赵泽阳身边那几个,又想到齐元抛弃时野去找时竞,再早之前,周谢还暗暗改票数欺负时野,望向时野的眼神从困扰转而变成同情。
这么看来,时野跟自己一样孤独,还很可怜,总是被朋友背刺。
温绒咬唇,想了想,“那你以后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来找我。”
时野挑眉,“只是这样?”
“如果你犹犹豫豫不敢说,我就站在原地等你说。”
像是给了好大好大的特权,温绒说得郑重其事,时野都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可明明之前就是这么……哦,原来他之前对我这么好了。
于是时野满意地点头,“嗯,你这个朋友还算称职。”
“你别染头发了,你之前头发长出去后又去染了一次,我听说染头发致癌。”
“朋友染头发你也管?”
“嗯,想让朋友活得久一点。”
时野想,跟温绒做朋友真好,还可以活得久一点。
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白牙齿。
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手就开始在口袋里发抖,像是喷薄的火山,跃跃欲试想要冲出来。
冲出来……拥抱大地。
不是,这总事情竟然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还拥抱大地,又不是写散文。
时野自嘲的提了一提嘴角,那种莫名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肩膀颤抖,双手控制不住地抬起来。
温绒站在面前,一张漂亮小脸挂着不谙世事的懵懂。
时野终于把“拥抱大地”这么肉麻抽象的词换掉。
在这一刻,他想抱他。
以这样的动作来安放不断涌出的喜悦。
“可以抱一下吗?”
温绒眼睛瞪大,显然被吓到,时野怕他以为自己耍流氓,赶紧解释,“我只是心情很好想抱一下。朋友之间拥抱很正常,看球赛的时候也会激动得抱在一起,你那天也说是朋友之间拥抱,安慰要抱,很开心也可以抱一下。”
“不要。”温绒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放纵。”
完全是没想到的原因,不是不愿意也不是耍流氓,竟然是放纵?什么放纵?
“什么放纵?”时野问了出来。
“抱了就会一直想抱,容易失控。”
时野愣住。
什么失控?
你又不喜欢我,抱一下容易失控的应该是我!你失控什么?
灵活的脑子七拐八拐,最后一道电光穿过,时野嘴巴张开往嘴里吸入一口气,激动问:“那天你回去后一直在想我吗?”
温绒蓦然一惊,又别开脸,空气里传来的呼吸声微重。
沉默。
时野却不想追问答案了,这一刻比拥抱更满足,望着温绒皙白的脖颈慢慢被红晕占据,用力咬着牙不敢笑出声。
“要喝点水吗?”
“不要……要。”
“要不要。”
“要。”
时野到旁边接杯水递给他,自己也倒一杯,咬着杯壁傻兮兮地笑。
贝齿啃得玻璃噌噌响,时野不敢松口,怕松口了就忍不住说“我也想”、“我还想了很多”。
滋——
因为空气太安静,手机震动的声音额外明显。
时野的好心情被中断,真想骂人,看温绒摸出手机,屏幕上亮起“莱昂学长”四个字时,甚至有点想杀人。
温绒脸上还红彤彤,犹豫片刻,应该是深呼吸调整了情绪,才接起电话,“学长。”
“怎么没在医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