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值得我信任吗?”我笑了一声:“咱俩谁先算计的谁?”
他哑言:“那个,虽然我们有时候想法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的,要成大事,这些就不拘小节了哈。”他倒了茶,问我:“想问什么?”
“蒋月月和那个姑娘。”
他点头,目露赞赏:“脑子转挺快,怎么想到的?”
不是我脑子快,是傅一青脑子快,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回头问问他。
“所以是不是?”我问他:“蒋义天为了给蒋月月做器官移植手术。”
五爷点头:“蒋月月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算来算去,估计就我、蒋义天、蒋月月的母亲,周行玉知不知道都不一定。”
“噢对。”他补了一句:“蒋义天还不知道我知道,但蒋月月知道我知道,她亲口告诉我的。”
我不解:“为什么?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他摇头:“干她们那一行,必须要求身体健康,特别是能带上床的,万一玩出人命对谁都是个麻烦,我不清楚蒋月月是怎么进来的,但我知道就那一次,中间她呼吸不上来,脸色苍白,跟他妈快死了似的,我还以为她是高潮地快爽过去了,谁知道她哭着求我把包里的速效救心丸给她,我才知道她有病。这种欺骗一经揭穿,她就别想在会馆再混下去了,让客人受到惊吓,她还得倒赔我钱呢。”
他顿了顿:“但后续我没有追究她的责任,选择了包庇,也没再去找过她。这女孩儿,你别看她文文静静的,比她妈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都豁得出去。”
“蒋月月跟那个女孩儿之间的关系你有证据吗?”
五爷摇头:“这我真没有,老四那人的行事风格,一个苍蝇腿都别想留下。我当初是想拿这女孩儿的死做做文章,让他名誉受损,所以专门去了她的老家,才知道离我们老家没多远,我就有点心软了,毕竟算起来,我们也算半个老乡。但听完那女孩儿她妈跟我说的话,我就彻底打消了念头,我帮不了她,要真没法一击命中老四,还把事儿闹大,受伤的只会是她们母女,他们会把她往绝路上逼。”
这也是我迟迟没动手的原因。
我沉默着,不仅怀疑:“五爷,这么多年了,你手里什么蒋义天的把柄都没有吗?我真不信你搞不垮他。”
“让你说对了。”他笑笑:“我要想搞他,一件事就能让他身败名裂,但我之所以忍到现在都没动手,老四也有恃无恐,就是因为许多事,不是只有他和我,是我们兄弟四个,曝出来一件,我们谁都别想逃,我自己倒无所谓,但是老二他家庭美满,能安享晚年。小段,有时候不是一句恨,冲着我和大哥多年的情谊,就能什么都不管不顾,我和大哥是兄弟情,和老二也是兄弟情,左手右手都是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但我加进来没有任何好处。”我看着他:“说实话五爷,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再参与,我退出。”
五爷的笑僵在脸上:“你再想想。”
“我已经想好了。”我露出戏谑地笑:“怎么,五爷也要学老四,开始威逼利诱了?”
他叹口气:“小段。”
“五爷。”我抬手截断他的话:“我们也不用你来我往说漂亮话,直接打开天窗。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这种乌七八糟的生活什么时候截止。从我开始倒霉认识蒋义天,我的生活就偏离了我预想的正常轨道,但命运使然,我怪不得其他人,我认,但我不是物件,不是被你们这个用完那个就用,何况还牵扯到我身边的人,给我父母下毒、威胁我的爱人背叛我,一桩桩一件件让我怎么咽下来还保持理智和微笑为你们做事。”
他看着我:“这些跟我没关系,我说了我会帮你。”
“这些跟你没关系的原因,不是你不想,是因为我改变了阵营。”我看傻子似的:“如果我还在为蒋义天工作,你能放了我?”
他张张嘴,没说话。
“五爷。”我双手交叉,放在交叠的腿上:“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听懂我说话。你想保全其他人,只搞垮蒋义天,不可能,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他蒋义天,你拿我出头,他只会报复我,到时候你又在哪儿?一句轻飘飘地我帮你,我可不信。何况你们兄弟四个基本同根生,就算恶劣程度不一样,也是一路人,把蒋义天搞了,你们堂而皇之的继续过好日子,我都看不下去。所以,要么,我现在就退出,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么。”
我站起身,“把你们所有人的秘密都告诉我,让我把你们一网打尽。”
他瞪大眼,我笑出声:“你不觉得,大哥几十年前就死了,你们几个活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