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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esp;&esp;说罢，列车长环顾四周，这车厢里的空座上却没看到一个他的队友。

&esp;&esp;“你那些朋友呢，不要你了？”

&esp;&esp;“没有。”白落枫终于开口，“你怎么来了？”

&esp;&esp;他这是明知故问，但列车长不知道他已经看过员工守则，便答：“这儿的乘客不会说话。”

&esp;&esp;列车长只说了半句，他似乎不想跟白落枫多说废话。

&esp;&esp;“这不重要。正好，我还有事想找你。”列车长说。

&esp;&esp;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白落枫愣了愣：“啊？”

&esp;&esp;“你们刚刚一直说的肃郁，到底是谁。”

&esp;&esp;白落枫这才想起，他们刚刚一直冲列车长喊肃郁肃郁，结果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肃郁是什么身份，是谁的谁，又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说他是肃郁。

&esp;&esp;“回答。”

&esp;&esp;列车长催他，“发什么愣，难道这就是个你们随口胡编乱造的人，你得现场给他编一个身份？”

&esp;&esp;“不是，是很久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esp;&esp;列车长一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esp;&esp;“肃郁是我男朋友。”白落枫说，“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esp;&esp;“他在这趟车上？”列车长问。

&esp;&esp;白落枫点点头。

&esp;&esp;“在你那些朋友里面？”

&esp;&esp;白落枫摇摇头。

&esp;&esp;“他死了。”白落枫说。

&esp;&esp;列车长懂了：“他在‘乘客’里面。”

&esp;&esp;白落枫失笑。

&esp;&esp;他这一笑，列车长却认为是自己说对了。

&esp;&esp;“原来如此，你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或者想要直接跟着他走，才冒险上了我的这趟车，是吧。我跟他长得很像，你才把我认错了？”

&esp;&esp;“还有你那些朋友，是陪你来的？你们这群人倒还挺讲义气，要死也要一起死。”列车长说，“但是，我这趟车载着的人可都不是好东西，所有人都是下地狱去的鬼。”

&esp;&esp;“在这儿的不是杀过人，就是骗了钱，总之都干过不是人的勾当。这些死人东西都怨念很深，全靠我镇压着，才没闹事。不然的话，他们早都把列车给血洗了。”

&esp;&esp;“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出你男朋友在我这儿的，但是能在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列车长说，“虽然你也下不了车了，但是你得知道这些事。”

&esp;&esp;“不是你说的那样的。”白落枫说。

&esp;&esp;“闭嘴，小屁孩。”列车长说，“你懂个屁，别给你男朋友说好话了，在这儿的能有什么好人。”

&esp;&esp;白落枫又失笑了声。

&esp;&esp;这一声听起来就有些像嘲笑了。列车长有些不爽，正要再说，白落枫就道：“你还挺话痨的。”

&esp;&esp;列车长眼角一抽。

&esp;&esp;“不是要弄死我来着吗？”白落枫问他，“怎么现在反倒跟我聊起来了，你这人挺奇怪。”

&esp;&esp;“怎么，你希望我弄死你？”列车长眯眯眼，“我倒是可以实现你这个愿望。”

&esp;&esp;“行啊。其实死不死的，对我来说无所谓。”

&esp;&esp;白落枫收起翘着的腿，身子往前一倾，颇有些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esp;&esp;列车长站在他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让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微微一动。

&esp;&esp;有什么东西似乎想要破土而出。

&esp;&esp;但它没出来。

&esp;&esp;“我这个人呢，其实很早之前就活够了。”

&esp;&esp;白落枫开了口，列车长回过了神来。

&esp;&esp;“我是早产儿，我妈生我的时候还难产，我一生下来她就走了。”白落枫说，“生下来之后，我还被确诊先天性心脏病，我亲爸听了这个病，马上就也跑了。”

&esp;&esp;“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只有外公外婆养我。不过我知道，就是因为生了我这么个祸头秧子，我妈才走了的。”

&esp;&esp;“如果生下来的不是我就好了。”白落枫说，“我真这么想过，没敢告诉你而已。好像在你眼里，我从来都是个挺阳光的人。”

&esp;&esp;“不是这样，真不是这样。只是你们每天都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我要是再跟着不高兴，大家都要得抑郁症了。”

&esp;&esp;“我真的不想连累别人，这个病太花钱了，大家都难受。”白落枫说，“我也难受，他们也难受。我是希望他们别这么难受的，我其实不治也行，能活到哪儿算哪儿就好了。如果治不起了，就把管子一拔，再只能活几个小时也行，你们能都来跟我说一声再见就可以了。我不怕死，我怕你们难受。”

&esp;&esp;“你总说我说这话你怎么办，可我不担心你，你没关系的，你找得到比我好的人。你是个特别好的人，配我其实太浪费了。比起我，你肯定能找个更健康的，能陪你长命百岁的。”

&esp;&esp;白落枫说，“陪我在医院里吸消毒水多遭罪呢。你该去外面看看海，看看星星，或者大半夜和对象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在路边摊喝些啤酒……哪个不比陪着我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