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往日的那些欢声和谐,恩爱相敬,终成幻影。
&esp;&esp;无人再记起。
&esp;&esp;“嗬,”林远舒轻笑一声,“裴妄怀与他的父亲,太像了。”
&esp;&esp;以至于她在裴知麓离京之后的每一年里,只要看到裴妄怀的那张脸,就会想起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人。
&esp;&esp;还有那些她在患病恍惚时,裴妄怀亲手剪碎的枕头。
&esp;&esp;那是她的慰藉,是她为数不多的希望。
&esp;&esp;却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摧毁。
&esp;&esp;听完林远舒的话,姜今也握着她的手,趴在她膝上,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
&esp;&esp;“舒姨,您辛苦了。”
&esp;&esp;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熬过这些心碎和痛苦。
&esp;&esp;林远舒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发顶,轻声道,“现在你该知晓,舒姨没有骗你吧?”
&esp;&esp;裴妄怀心思沉重,无论如何也不是姜今也能应付的。
&esp;&esp;姜今也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摇头。
&esp;&esp;在林远舒所说的这段回忆之中,裴妄怀也是受害者,甚至到如今还在深受当年失踪事件的影响。
&esp;&esp;她是这件事的局外人,无法说出让林远舒原谅谁、体谅谁的话,可裴妄怀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
&esp;&esp;姜今也抬着一双湿漉漉的泪眼去看她,声音里的哭腔明显,“舒姨,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esp;&esp;话落,林远舒望向她的目光里映满了惊诧,随即懊悔地捂住双眼。
&esp;&esp;“是舒姨的错,一切都是舒姨的错。”
&esp;&esp;若是当初她坚持将姜今也留在身边,如今定然不会是这般境地。
&esp;&esp;姜今也轻轻拉住她的手,接过嬷嬷递来的巾帕,为她擦去眼尾的泪。
&esp;&esp;“我知舒姨是为了我好,但我也想跟随自己的心意,去试一次。”
&esp;&esp;下一瞬,柔软湿润的吻落在……
&esp;&esp;从郡主府出来时,外头天已经完全暗下。
&esp;&esp;姜今也在郡主府待了几乎一整日,陪着林远舒用过午膳和晚膳,这才离开。
&esp;&esp;从宁良坊回侯府的马车上,少女靠坐在车窗旁,卷翘的眼睫低垂着,沉沉思索。
&esp;&esp;原来,当初裴家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esp;&esp;林远舒曾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事她此前就知道了,却不知晓内里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
&esp;&esp;当初无意的两人,被流言蜚语裹挟着拉扯到一起,由此因果,怨怼一生。
&esp;&esp;逝者已逝,无人知晓当初裴知麓究竟为何突然提亲,所有的答案只能被尘封。
&esp;&esp;可一切伤口结痂留疤,无法再恢复如初。
&esp;&esp;而裴妄怀,则因为那次失踪绑架,留下了至今也消抹不掉的影响。
&esp;&esp;想到裴妄怀,姜今也鼻尖微微泛酸。
&esp;&esp;她突然很想立刻马上,就能见到他。
&esp;&esp;马车似是知晓她的心意,下一瞬便停了下来。
&esp;&esp;桂枝在外头轻敲,“姑娘,咱们到侯府了。”
&esp;&esp;姜今也一刻未等,拎着裙摆踩着马凳下来。
&esp;&esp;一入府门,她就急匆匆问道,“陈叔,阿兄回来了吗?”
&esp;&esp;陈叔见她如此心急,还以为是发生了何事,“侯爷还未回来。”
&esp;&esp;“姑娘,可是发生何事了?”
&esp;&esp;听到他的话,姜今也脚步猛地一顿,声音低了不少,“好吧。”
&esp;&esp;她拎着裙摆的手放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回了凝曦院。
&esp;&esp;裴妄怀没回来,应是被刑部公务绊住了。
&esp;&esp;她再急也没用,总不可能到衙廨去找他。
&esp;&esp;凝曦院里因为女主人的回来,烛火燃得通明,亮堂堂一片。
&esp;&esp;姜今也在外一整天,便命紫苏备水,她要好好沐浴。
&esp;&esp;湢室之内,热气氤氲。
&esp;&esp;少女姣好的身形掩于水下,只有削薄晶莹的肩头露于水面。
&esp;&esp;肤若凝脂,软玉馨香。
&esp;&esp;她若有所思地趴在浴桶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