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逼他主动现身,可也没想到他胆子这样大,竟然在入夜偷偷潜入后妃宫殿,真是不要命。
不过转念一想,他有这本事,却到这时候才来找她,可见也是在逼她。
房幽有些不高兴,但这时候不得不伏低做小,双颊微微泛着粉色,道:“摄政王怎么来了?”
裴焉语气淡淡:“孤不来,让裴昱来么。”
听他这话,还以为他才是正房,而裴昱是那个外室。
房幽暗暗腹诽。
观二人目下相处之道,房幽既做不到像从前那般撒娇卖痴,也因要谋算的事没法对他冷言冷语,她打量着他,小心思转得飞快。
裴焉来得太猝不及防,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她秀眉凝着,颇有些可怜兮兮地道:“你上回让我小心严致欣,我没听你的,这就被她推得受伤了。”
实则是她自个儿不小心踩空,但要让男人心疼,可不就得装可怜。
裴焉讽道:“我说的哪一句话你是听了的。”
让她等他出征回来娶她,她不听,一定要选那个要做皇帝的。如今受罪,可不也是活该么。
房幽并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裴焉脸上仍有讽色,却掏了药油出来,捏着她的小脚替她细致地涂上去。
他久处军中,对这些跌打扭伤自然十分在行,而此前她上的药十分平常,并没有什么效果。想到自个儿听闻她受伤禁足之事便火急火燎赶过来,心中不免又是不甘。
知晓她不安好心,也知晓她心中大约压根没有他,却还是甘之如饴。
她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手稍微一重,这娇气的人儿便轻呼,埋怨地抬眸看他。
那双眸子里,从前盛满了他,满心都是他。因为各种龃龉,他二人渐行渐远,从此,她眼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唯独没有他。
裴焉扔了药油,按住她的手腕,将人递到了床壁上。
房幽吃痛出声。
这人如蛮牛嚼花一般大力,仿佛唇瓣是什么入口之肉,又啃又咬。
他狠,她也不遑多让。
待他发了气想好生安慰她时,她恶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舌头上。
当真是没留力,裴焉痛得微哼,缩回来,只觉口腔中一股血腥味道。
他眸色愈暗。
房幽不服气地与他对视,但很快心神归位,想到有求于他,便又失了气焰,结巴道:
“……你弄疼我了。”
没有底气,却又要甩锅。裴焉看她表演,身形一动就要下床,却被她猛地扑上来搂住腰。
她说:“三郎!”
她不叫还好,越叫裴焉心里头越气。
这是她此生第二回叫他三郎,而第一回,是为了让他替她阿兄找解药。
这女人就是如此,有求于他便小嘴抹了蜜一般。
可到底,他还是顿住了,气怒地继续替她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