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被整座结界偏袒的咒灵也并不是待宰的羔羊,他们的战斗不知不觉偏移了最初的位置。
但是……
五条悟和夏油杰却还在原地。
同为特级,同为最强,三人分开各自为战本该是习以为常的合理事情。可是此刻的结界却不能一概而论。
事实上比起为了心底那股不知从何而生的焦虑,从少年时期就孤军奋战到现在的家入硝,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存在才是操纵着阴谋者更为厌憎的。
无论是羂索,还是……两面宿傩。
特级三人靠着超强的机动力从京都直接赶往涉谷,但是这不代表剩下的几人就无动于衷了。
不如说……
那两个不应该参与这场战斗的孩子,才是一切的关键。
羂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拖回现世的诅咒之王,可不能在虎杖悠仁这个小鬼的体内冷眼旁观一直到战后和平啊。
而伏黑惠……
从生得术式觉醒的那一刻开始,十影法就注定了和麻烦的大事件牵连纠缠。
咒术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恶臭地界。
天,就是这里的唯一。
血缘、继承、天赋……所有的一切在术士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了定论。
而家入硝这个人,既是其中的例外,又是其中的典型。
他出生于微末的小家族,与整个故事没有关联。早早抽身、远离纷争本该是他的选择。只是因为难以割舍的回忆,他才硬是掺和进了战场,甚至一路杀进了故事的c位。
此刻家入硝的存在,是通过一次一次精密的与天的交互才堆砌而出。
所以,他是违背了规则的叛逆,却也最终成为了顽固规则的看守。
“……我们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阿硝。”诅咒平和的说出了和羂索相同的话语。
此刻的他好像又不是那面镜子,被遍布面孔的缝合线取代了意识。
棕发诅咒无意识的摩挲着下颚的弧度:“你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并没有不同,所以一开始以为你也会理解的……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这个人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定要坚守的信念,只是随着风筝线摇摆的可怜家伙罢了。”
“冷淡、不在意、无所谓……在意的人所持立场,就是你会毫不犹豫站立的位置。你说到底也只是这样一个人罢了。”
“所以,哪怕是我说出了自己的大义,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人不做出改变的话,你也绝不会产生动摇。”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毫无战意的笑容。这个人奇异的在无尽血腥中露出了与世无争的古怪气质。尽管至今为止的一切杀伐都要拜这个看似无害的家伙所赐。
羂索叹息着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说的。万一不幸真的被你做到了,至少也让我有个知晓我内心诅咒的家伙存在吧。不然对于咒术师来说……那样就太过悲惨了。”
家入硝很想暴力破局,按下莫名展开的skip按钮:“喂,谁要听那种无聊的东西啊,赶紧去死,或者投降将一切变回原样。”
“有点耐心嘛,阿硝。”很遗憾的是,羂索打定主意要将面前的敌人当个树洞,一吐千年谋划的心路历程。
为了让一直试图突破的家入硝安静一会儿,羂索换了个开头:“我想和天打过那么多次交道的你,一定比谁都更明白我接下来说的话代表着什么。”
第88章
神色恍若悲悯的诅咒轻声念道:“所谓的天,在现在看来,其实是很不讲理的东西。”
“秩序、规则,天就是由这些死板的事物构成。我也好、你也好,都仰仗着这份死板不断索取自己的渴望。不过……我很讨厌啊,这些。”他闭了闭眼,惋惜的叹声。
家入硝啧了一声:“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说到底,工具是没办法挑拣的,只要好用就行。难道这种事情,你不是更加擅长吗?”
羂索却遗憾的摇摇头:“正如你所说,我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但是我所做的你一定明白。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
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甚至毫无顾忌的走到了家入硝身侧,轻轻搭着棕发青年的左肩。
家入硝肉眼可见的露出了嫌弃恶心的神情,顺势一脚踹向羂索。这一脚和同期的玩闹完全不同,可以说是抱着试试就逝世的心态,发自内心的想要羂索去死。
不过羂索可不是站着挨打的类型。他松开手,微微侧身,两人又恢复了对峙的站位。
但是羂索其实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毕竟尽管讨厌羂索,家入硝却没有反驳,这已经是一种默认了。
棕发青年一向如此,事实就是事实,他没兴趣捏造辩驳。
家入硝确实十分轻易的就明白了羂索无法言明的弦外之音。天虽然已经被他们频繁的当作交易的中介所,但是在关键的环节上还是要给足规则的面子。
即使心生悖逆,依然不可言说。
除非……他们真的准备彻底违逆头顶上的层层叠叠,沦为背弃的叛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