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楚他是怎么从出租车上拉开车门又走下来的,记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电梯的,他麻木的、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二楼。
今晚利思的各项身体指标毫无征兆的骤然下降,送入抢救室后,医生仍然束手无策,抢救无效。
徐敏澜和利万成哭的撕心裂肺,祁峙一步一步又缓慢的向他们走去,仿佛这样就可以慢一点接受利思已经离开的事实。
祁峙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能用耳朵去听去想象。
太痛苦了,他做不到。
他的手碰到了什么,冰凉的,毫无温度的,可他知道那是利思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戴着他送给她的手链。
他不是神医。他的特效药也没有用。
他留不住他想留的人。
甚至最后的话都没有听到她说,而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她。
想慢慢告诉她的。
“说好了明天还有东西送给你的。”祁峙的声音哽咽,口中全然是苦涩,“你还说你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了,究竟是谁不守信用?”
祁峙说完,将手中的一枚素圈戒指套在了利思的手指上,“提前一天送给你。本来想明天送给你的。”
可不论祁峙现在说什么,利思都听不到了。
祁峙的泪水落在了利思的掌心,顺着指尖滑落在医院的地面。
祁峙这一晚一直陪着徐敏澜和利万成,祁峙能想象的到他们有多憔悴痛苦和撕心裂肺,祁峙握住利万成的手,眼眶红了一圈,“叔叔阿姨,以后还有我。”
三个人,在幽深寂静的走廊里,哭成一片,泣不成声。
第22章挚爱,利思。
我明知生命是什么,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听凭风里飘来花香泛滥的街,习惯于眺望命题模糊的塔。
——
利思很长一段时间离不开耳机,耳机里一直一直播放着祁峙为她演奏的曲子。
祁峙更新了曲库,很多很多首,多到利思听一整天都可以不重复。
利思把耳机分给祁峙一只,问他:“这里面有击打乒乓球的声音,对吗?”
祁峙笑了笑,“你听出来了。”
利思早就确定的答案,在祁峙这里又一次被确认。
原来祁峙在送她生日礼物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打球的声音融到钢琴曲里了,并且毫无违和感,像是一种别样的艺术。
利思还问过祁峙:“你最喜欢的钢琴曲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祁峙笑着说,“一直没有改变。”
“a小调巴加泰勒?”利思笑着问他,“为什么呢?”
以前祁峙说过,这首曲子让他看到了巍峨的山峰,广阔的海洋,森林和阳光。
可是现在直觉告诉利思,也许这次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祁峙的回答果然同之前不一样:“因为它让我看到了你的样子。”
利思握住祁峙的手,缓缓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尖,在脸上慢慢的移动。
利思轻轻问他:“你记住我的样子了吗?”
祁峙的手指划过利思的额间,“你的额头很光滑,发际线不靠后,还有美人尖。”
利思笑了笑,“你说对了。”
祁峙的手指缓缓向下,“你的鼻梁很挺拔,鼻翼饱满,眉毛不浓密,但是眉形纤长。”
利思故作惊讶,“祁峙,你是不是能看到我的样子了呀?”
祁峙也故作神秘:“你猜。”
祁峙的指尖在利思的脸颊上抚摸着,“你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嗯,是双眼皮。”
利思的眼眶不知为何微微红了,“对,你说的对。”
祁峙的手指继续向下,在利思的唇瓣上位微微摩挲:“你的嘴唇有点干,都起皮了,不过唇形饱满,我的手指能勾勒出你唇瓣的样子。”
利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低哑虚弱:“祁峙,你要记住我的样子,答应我,久一点再把我忘记。”
祁峙的手指微微颤抖,“利思,a小调巴加泰勒还有另一个名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