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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时苒愣了下,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你也要去?”
她想到之前自己去村民家诊治,江白嘉措是从来不跟她进牛圈羊圈的,连牧民家都很少进去。
后来她都会多备一套衣服,如果鞋底踩了粪便,或者接生看病时身上弄脏了。
她都会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再上车,就怕江白嘉措的洁癖发作,害怕那些脏污让他心情不好。
因此奇怪地歪头,问:“你不是有洁癖吗?之前诊治时,连牧民家都不进……”
“我可要提醒你,隔离棚虽然会比牧民家里的牛圈干净些,但再干净也会有难闻的气味和牛粪,你确定能接受吗?”
没想到江白嘉措眸中也闪过一丝困惑,问:“我什么时候有洁癖了?”
“不进牧民家只是担心他们看到我会紧张,或者求我给家里死去的牲畜祈祷……”
“只是不想麻烦而已,没有洁癖。”
穆时苒听他解释完,怔了一下,旋即觉得好笑。
原来不是洁癖,竟然是因为这个……
她脸色一红,为以前那个瞎猜的自己觉得尴尬。
索性江白嘉措没多说,只就看了眼穆时苒一眼,认真开口。
“隔离棚我进去过,里面的牦牛受蜱虫困扰,心情烦躁,兽医有时躲闪不及,可能会被踹伤,我要去保护你的安全。”
这话说得穆时苒心中温暖。
她本想道谢,江白嘉措就让次松拿一套他能穿的隔离服,三下五除二地换好,说:“走吧。”
穆时苒赶紧压下心中想法,点点头,跟着走进了隔离棚。
为了防止蜱虫传染,隔离棚是全部封闭的,只有顶棚有几个小小的排气窗,换气效果聊胜于无。
穆时苒推开门时,一股青饲料混杂着牛粪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
尽管他们已经戴了口罩,还是难以避免地变了脸色。
但这味道是与动物打交道的必修课,穆时苒早已熟悉,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走进了最近的一个隔间。
正好看到了一名医生在喂牛吃药。
这头牛大概是最先感染的几头之一,整个下半身都爬满了蜱虫,尤其是相对柔软的腹部,更是密密麻麻。
若是有人有密集恐惧症的话,只怕看一眼就要晕过去。
牛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尾巴都晃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垂着。
地上全是排泄物和呕吐物,身上也满是自己蹭出来的伤口。
浑身瘦削无比,哪怕披着厚厚的黑毛也能清晰感觉到它的瘦骨嶙峋,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穆时苒眉头一沉,推开门,正要走近去看,就听牛低吼了一声:“哞——”
声音尖利,透着愤怒。
“不好,快躲开!它发狂了!”
次松是牧民出身,对牦牛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听声音就知道牦牛的状态。
穆时苒脸色一变。
尽管这头牦牛瘦骨嶙峋,但光骨头架子也有几十公斤,被它攒足力气踹上一脚,只怕她就要交代在这了……
于是赶紧后退,想要躲开。
不想脚下一软,竟然陷进了清理粪便的干草中。
她心霎时危险地悬起,连呼吸都屏住:“救——”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腕,将她抱进了怀中。
“有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