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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8页)

——没错,冠军侯居然默然不发一言!!

那一瞬间的强烈刺激真是无可言喻,以至于老登两眼圆凸,真要当场爆出青筋来;君臣相处如此之久,彼此默契于心;冠军侯深谙皇帝的脾性,皇帝也能秒懂冠军侯的心意。比如现在他都不用细看,瞄一眼就能猜到霍去病的心思——为什么低头?为什么垂目?为什么不发一言?无非是冠军侯如今的意图,实在不好当着陛下的面点明罢了!

行止如此,心意已经是不问可知。皇帝只觉自己一片道心寸寸破碎干净,刹那间寒风刺骨、热血凉透,真有悲哀凄凉、不堪重负之感。那一瞬间的悲楚痛苦,恐怕与真正的残酷背叛相比,也是相差不远的。

不过,皇帝到底是皇帝,终究还是撑住了背刺的痛苦(精神上的背刺也是背刺!)。他移开目光,没有再看卫青脸上的神色,生怕会看到更加叫自己刺心的表现。他咬着牙齿,用最后的倔强憋出一句话来:

“——这也不是你两三句话就可以判断的!此事容后再议!”

除了中间的小小插曲以外,整场谈判都非常成功,顺利达成了一揽子的协定。考虑到时间过于紧张,丞相待了半个时辰就不得不匆匆折返。而在穿越大门时,他特意望向穆祺,面上则浮现出了某种迟疑的神色——想要委婉提醒,却又不能不欲言又止的神色。

显然,方才穆氏与老登的强力交锋同样惊动了丞相的心绪;虽然因为身份而不好公然插手,但他总是想在事后劝解一二,只是一时难以措辞;不过,作为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穆氏却是神色自若,理直气壮,俨然没有一丁点被老登的狂怒所震慑到的样子;他眼见左右无人,甚至还出动出声安慰:

“丞相不必着急,陛——他总会答应的。毕竟吧,这位刘先生是出了名的刀子嘴,但也只有嘴是硬的了。他绝不会拒绝的。”

丞相:……???!

穆祺虽然嘴贱,但说的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无论皇帝陛下在外人面前如何无能狂怒,都实在没办法改变一个铁打的残酷现实——如果卫霍本人情愿接受穆氏的“建议”,他又凭什么能强行阻止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君臣名分,就能人五人六,作威作福吧?

老登精擅的是权力游戏而非规则怪谈,知道现下的局面其实非常脆弱虚无,经不起他怎么作妖;而老登看似傲慢,其实亦非常之识时务,从来不会在拿捏不住的时候作妖。所以,在确认了两位将军当真对西蜀的那个机会生出兴趣之后(谁会不感兴趣呢?),他纵使千百般的不愿,还是只有咬牙切齿,高傲地找到穆祺,下达谕令:

“……我回去想了一想,你的建议,其实也还是颇有道理。”

什么叫“还颇有道理”?这话一听就是在强行挽尊。但穆祺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么计较,他很温和地问:“陛下改变主意了么?”

“如果老是呆在长安,确实也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郁闷。”皇帝没搭理他:“不过,就算到了西蜀,他们又能做什么?”

“那能做的可就多了。”穆祺立刻道:“西蜀是很缺军事人才的,尤其缺乏独当一面、可以运筹大局的将领,不然也不至于每次都要丞相亲临前线,费心调度,更不至于矮子里面拔高个,连马谡这种人物都得提拔重用,反复磨砺——实在是没人了嘛!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能接过军事上的重任,哪怕只是起一个顾问的作用,也能极大减轻中枢的负担。”

皇帝哼了一声。他听出了穆祺的意思,应该是让卫霍到武侯帐下听用,一边干些务虚的工作,一边逐渐接触三国时代的军事常识,磨练纯熟后就可以独当一面,能够在最大限度发挥作用。这个安排还是相对稳妥、可行的,至少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也完全相信,在多多历练几回之后,卫霍绝对能适应三国的军事风格,搞不好——搞不好还能整出个大活。

除了被穆祺气得满地打滚疯狂破防以外,陛下这几日其实也没怎么闲着,抓紧了每一刻功夫在仔细研读门对面的《三国》。而以他走马观花、博览群书的目光来看,三国之间斗争的水平,其实相对……低级。

是的,虽然三国时代风云起伏、波澜壮阔,在文学艺术领域大受青睐;但以本质而论,其政治军事撕扯的水平,却委实是算不上高明。不要说与楚汉春秋、隋唐争霸相比,就是较之五胡十六国,恐怕都是要逊色一筹的。

跨时空论战当然不合适,可战报可以撒谎,战线却不会骗人;三国中最大最强,号称用兵精妙、仿佛孙、白的魏武,初步统一北方用了十七年;你能想象高皇帝提三尺剑斩蛇起义,折腾了十七年还在中原打转么?魏武粗定中原,拥兵百万,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横压一世,会猎江东,最终赤壁一炬,付之焦土;你能想象李二陛下占据绝对人力物力优势,还能输成这个德性么?

菜就是菜,没有借口。三国来来回回折腾几十年三四次大战役,其实就已经说明斗争烈度实在不行了,。自古开国应命之主,哪个不是数年之间,就平定天下?就连真白手起家,开局不过一只碗的朱重八,从粗有基业到北伐定鼎,最终也只是十年拼搏而已。一群势力吉列豆蒸几十年还不能收尾,恰恰说明力量相差无几,谁也不能占据决定性的优势——说难听点,就是菜鸡互啄。

当然,这里并没有贬损三方的意思,而是客观描述。一次两次战役不能解决对手是运气问题,无数次战役还只能彼此瞪眼,那就是制度问题;曹魏有曹魏的制度问题:因为要篡夺政权必须向士族让步,因为向士族让步而不能信任外人,因为不能信任外人导致战力进一步低下,打不了任何的持久战;孙吴也有孙吴的制度问题:因为过度依赖江东士族导致派系林立,因为派系林立导致绝无进取之心,自守有余攻取不足,连个合肥都不要想能收拾下来;至于刘汉嘛……在武侯改革之后,他们内部的问题倒是最少的,但问题是力量实在太小、太薄弱了,一州之地,如何匹敌九州之地?区区西蜀的人才,如何匹敌中原的人才?制度的加成效用,终究是有其极限的啊!

腐朽落后的一方太过强大,先进高效的一方太过弱小,于是事情就僵在了那里,根本没法收尾。

不过,这种僵持只是内部的僵持,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外力加入棋局,立刻就能点破这微妙的平衡,促成一边倒的局面。而卫、霍,似乎刚好就是这种外力合适的体现。在一场菜鸡互啄、双方都缺乏顶级将领的战争里,一位划时代的军事人才,是真可以取到意料不到的战果的——冷兵器古典战争,毕竟还是英雄主义的天下。

诸葛丞相是实在凑不出来人才了,所以只有事事都自己上,但他凑不出来人才,不代表老登也凑不出来嘛!

“再有,这其实也是两位将军替陛下尽到的一点忠贞。”眼见老登的态度有所缓和,穆祺赶紧劝解了一句:“恕我多嘴一句,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嘛!”

还是那句话,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主要看话怎么讲。你要说私自调用老登的亲信外出办事,那老登一定不高兴;但你要说调用亲信其实是为了陛下的家事,那似乎一下子也就可以原谅了——操劳陛下的家事等价于是为陛下办事,为陛下办事等于是向陛下尽忠职守,这么一想,那所谓背刺的痛苦,ntr的耻辱,无形间也就消灭大半了。

果然,听完这个解释之后,皇帝陛下的脸色又缓和了一些。当然,纵使缓和了一些,也不代表他就会立刻俯允;哪怕为了表面的颜面着想,即使心中已经缓和,也必须得挑刺一二:

“他们都去西蜀了,谁还留在长安?难道从此两地分隔不成?!”

——难道从此两地分隔,留陛下一个独守空门不成?!

“这也不必多虑。”穆祺从容道:“长安的事情并不算多,我也可以将‘门’就近安置,方便两界沟通。两位将军白天在西蜀忙完了,晚上还是可以回来休息的嘛。就是陛下要检查工作,那也是抬一抬脚就能穿越,一点都不麻烦。如此两难自解,岂不美哉?”

刘先生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在现代见识过一番之后,这个白天工作、晚上折返的安排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即视感,比如什么朝九晚五的社畜之类……不过,如果卫霍搞朝九晚五,留守在长安的他又算什么呢?

这个即视感实在莫名其妙,他干脆不再多想,勉勉强强借坡下驴,表示矜贵的赞同:

“……也可以。”

第87章

总之,在皇帝陛下识时务为俊杰后,事情就变得非常之简单了。只要君主不在中间横插一杠,卫将军霍将军当然是一说就肯,绝无迟疑,估计早就大为心动,暗自心许,只是不好当着陛下明说;征得当事人许可之后,穆祺提笔给丞相去了一封信,立刻就轻轻巧巧,不费吹灰之力,为两位安排到了boss直聘、一键直达的岗位。

当然,这个岗位并不会如何显赫。西蜀常年匮乏人才,一直在向中原招募贤士;但再怎么求贤若渴,毕竟也要尊重多年的资历等级;如果是魏、吴两地鼎鼎大名的将领名士,千金买马骨也就罢了,可卫霍舅甥俩的来历根本不能示人,顶多编一个“名门之后”、“乱世流离、不知所出”的身份,但这样的身份,又凭什么能够一跃登天,踩到众多文武的头上呢?

——东汉末年的门第之见,可比武帝时还要厉害得多了。孝武皇帝可以靠皇权强力提拔一个骑奴,大家纵然怨愤也不能不老实服从;而武侯的威望权位固然足够,却未必能够压制那种已经骨髓的世俗偏见,搞不好还要在下面闹一场风波;所以为了平稳起见,卫霍将天赋带到西蜀之后,被安排的第一职位是随军参谋;低调、隐秘、丝毫不引人注目,理论上讲只是为丞相整理军事文件的秘书;但实际上嘛……实际上谁也管不到参谋的具体职守,否则你还想关心关心最高军事统帅经手的文件不成?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给大领导当秘书,从来都是熟悉政务、预备飞升的不二法门;更何况,这一次北伐出征,丞相带着的随军参谋不计其数,最显眼最招人瞩目的还绝不是卫、霍两个无故空降的无名小卒,而是多年以来名满上下,深受武侯信任器重,眼看就要大用的马氏幼常。

没错,虽然已经被穆祺含混警告,但丞相返回后并没有对马谡下什么重手,而只是在职务上稍稍做了调整,略作防微杜渐的警示。这样的柔和处置,当然不是因为武侯心慈手软,顾念旧情,而是时事逼迫下的不得已——还是那句话,西蜀的人才实在是太紧缺、太有限了,平常里都是一个恨不能做两三个用,又哪里有肆意挥霍、随便报销的余裕?别看武皇帝晚年杀丞相九卿如杀鸡,快意恩仇得简直叫人羡慕;但人家挥舞屠刀刚刚杀完,反手就能从内朝摸出个ssr级别的霍光给自己擦屁股——武侯能做到吗?武侯有这个资本吗?

没有孝武帝手上杀不完用不尽永远挥霍不绝的人才储备,就千万别学他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囿于现实,囿于理念,无论穆祺揭示的未来如何痛苦淋漓,丞相都只能冒着风险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他甚至还特意委托卫青霍去病,拜托他们在私下里找马谡单独聊聊,看看此人是否真是无药可救——马幼常领兵打仗是绝对不行了,但万一其他方面还有点建树呢?以西川人力资源之匮乏,能挽回一个劳力也是好事啊!

所以,长平侯冠军侯投入武侯军中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熟悉此地的军事常识,顺便摸一摸马谡的真实底细;大概是在清平时代呆久了真的烦闷,好容易能接触到熟谙的军队事务,两位兴趣都非常之高昂,除了白日在帐下辛勤工作以外,晚上还要回来聊一聊执行任务的见闻,真是兢兢业业的在扮演着社畜的角色;而从每日之汇报中,留守后方的刘先生与穆祺也能稍稍窥探到一点工作上的细节,略得其趣味。

不过,两人听了几日,发现这些细节似乎与他们想象中的并不太一致,因为在几回试探之后,冠军侯居然觉得马谡似乎,似乎——

“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霍将军道:“言谈举止,还是颇有条理的。”

穆祺:??

刘先生:???

两个有幸通读过《三国志》的知情人迷惑不已,面面相觑:

“你确定说的是马谡?”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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