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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不得不说,道君皇帝确实是非常有品味、非常会享受;苏莫带着他们七转八转,分花拂柳,由曲径通幽之处,转入一处临水的小小阁台;众人;次坐下,只见四面繁华如绣,落英缤纷,泠冽水汽,扑面怡人;阁外则是水声叮咚,错落有致,犹如金玉交击、铿锵作响——这都是是道君皇帝亲自挑选、亲自排布的奇石阵列,溪中潺潺流水冲过奇石的空洞,可以随节奏幻化出千百种音乐的旋律,号为“天律”。

显然,这又是一项老登做梦也没想象过的享乐(毕竟,不要说区区一个孝武皇帝,就是穷极大汉的所有人才储备,恐怕也没有几个能与带宋道君皇帝比较乐理知识的),所以老登盘膝坐在石凳上,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不过,这样的乐声恰恰足以作为天然的阻隔,挡住一切有意无意的窃听。苏莫环视周围,再三确定无误之后,终于轻声开口:

“首先,请允许我为诸位介绍现在的局势。”

老登立刻挺直了后背,杀气淋漓的瞪视了过去!

“先谈谈金人的动向。”苏莫道:“三日前得到的消息,金人的先锋已经渡过了黄河,河北河南的防线完全崩溃,局势不可收拾。”

既然已经渡过了黄河,那距离汴京也不过只是十一二日的路程了,真就是骑兵几个冲锋的距离而已。这样迫在眉睫、几乎倾覆在即的局面,也难怪苏莫着急忙慌,被逼到割肉让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拢外援了。

不过……

“渡过黄河?”穆祺略有诧异,他看了一眼四面的花柳,愈发茫然:“现在是……现在应该是初夏的时节吧?”

每到春夏之交,上流冰川全数解冻,黄河流量也会随之暴增,所谓汹涌澎湃,浩浩汤汤,两岸茫茫,不可飞渡,已成天险之势;而这样的局势,则天然有利于守卫的一方——只要把守住几个关键的渡口,那任凭对手战力强上十倍百倍,也只能望洋兴叹,绝不可涉雷池一步;更不必说,女真人生长自辽东黑山白水,对水战一向隔膜,强渡的可能性还要小得多。

说实话,如果是在冬天河水封冻的时候,女真人顶着严寒来个一波流速通,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在现在强行横渡……他们真能飞不成?

苏莫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确是初夏,河水正湍急的时候。”他低声道:“不过,金人过来得非常顺利……因为他们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穆祺:???

这是什么小众的、类似于汉语的语言么?怎么他听不太懂呢?

他茫然转头,然后看到了另外三位脸上那种同样迷惑的表情——显然,他们都没听懂这一句简单的陈述。

“……什么叫‘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字面意思。”苏莫道:“金人尚未接近黄河防线,守军即不战而溃,四散奔逃;逃——逃跑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处理掉渡河的船只。”

说到此处,苏莫惨白的脸上也涌出了血色——激烈的、不详的血色;显而易见,即使已经间隔了一天,这匪夷所思的消息激起的恐怖与绝望仍然是那么的鲜活和赤裸,足以将人心刺得鲜血淋漓,感受到无可忍受的痛苦——

怎么就能这么菜!怎么就能这么蠢!怎么就能这么烂!

苏莫并不诧异宋军的失败,他对河北军队的战力也不抱什么信心;他甚至都可以接受宋军的无能、怯懦、“见敌而逃为上勇,闻敌而逃为下勇”——这都没有什么,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忍耐;但就算你们无耻到了极点、自私到了极点,下作到了极点,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死活,那起码——起码在逃跑之前,先得把渡河的船只给烧了,渡河的船夫给带走吧?

金人是不懂水军的,金人手上是没有船只的;把现成的渡口设施全部毁掉之后,女真先锋起码要花上十几天的时间搜罗船只人手——能多争取到十几天逃跑的时间,对于这些逃兵来说,不也是好事一件吗?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蠢到这种地步,做出连间谍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军事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时机。如果真能争取到十几天的喘息之机,那苏莫绞尽脑汁,不是不可以找到逆转局面的办法(虽然多半不能启齿);但现在,现在,黄河天险已失,中原一马平川,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一念及此,苏莫胸口血气翻涌,喉咙几乎又涌出一点腥味——一日前他收到这做梦也意料不到的消息,看完后立刻呕血淋漓,面色如火,心跳如鼓,所谓气塞胸口,几乎言语不能;而现在再次提起,太阳穴仍然是一跳一跳,痛得比刀割更加厉害。

当然,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震动惊骇的不止有他一个。穿越时空来助拳的那四位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在完全不可理喻的事实面前,人类确实是会丧失一定的语言能力的。

总之,苏莫缓缓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勉强镇定了下来。他木然片刻,平静开口:

“……那么,从现在的情况看,汴京乃至淮河以北都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阁台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反驳。当然,如果从事实上讲,金军前锋不过万余,汴京的守卫却少说有十万;外加高墙深池、固若金汤,理论上无论如何都能坚守下去——但还是那句话,战争终究是要由人来打的;而宋军在黄河的表现,则无疑可以让一切有理智的人从心中生出绝望来。

宋军隔着黄河都能脚底抹油;那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汴京城墙上哗变?如果下面的军队都是这种素质,那纵有韩、白、卫、霍,又何所用之?

军队指望不住,有坚城也是白搭;金人纵马南下,中原必将遭受莫大的荼毒——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所有人都不能逃避的现实了。

显而易见,苏莫能看出来的现实,其他人当然更看得出来。因此上层的反应,也就丝毫不出人意外了。

苏莫道:“收到消息之后,道君皇帝昨日召集近臣,秘密商议许久,已经打算跑路了。”

以道君皇帝素日的脾性,做出什么来确实都不奇怪。但这个决策倒也颇为古怪,刘先生挑起了一边眉毛:

“跑路?他跑得过金人么?”

女真前锋可是骑兵,在平原上的速度优势无与伦比;就算道君皇帝星夜兼程,难道还能跑过全速冲锋的战马?如果两相比较,那似乎还是固守汴京城更为安全——至少金人要硬生生啃下三重城墙,那总也得花点时间吧?

“所以道君皇帝遣散了一切随从,只打算带着亲信悄悄走,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抢先跑路。”苏莫简洁道:“不过,这也就给了我们办事的机会。”

天子出警入跸,动辄百余人随行;以其防卫之严密谨慎,本来绝没有可趁之机。但现在情况可不同了。为了防止自己预备跑路的消息外泄出去,道君皇帝近乎歇斯底里的清洗了绝大多数的内侍,只留下极少数被他认为“绝对可靠”的自己人——而众所周知,以道君皇帝识人用人的水平,但凡被他认为是“可靠”的宝贝,在能力上都是相当可疑的。

人员骤然变化,各处护卫遣散一空,苏莫才敢把人往皇家园林里带;换做半年——不,哪怕五日以前,他们这些外人落地不过片刻,恐怕就要被内侍团团围住,直接扭送皇城司处置了。

但现在嘛,道君皇帝既然自己露出了破绽,那某些有心人当然就绝不会放过。苏莫冷声开口:

“机会稍纵即逝。今天晚上道君就要以外出烧香的名义出逃,绝不给外面留一丁点反应的时间。如果在这里抓不住他,那恐怕在哪里都抓不住他了。”

所谓转进千里,所谓逃遁如风;赵二家的基因别得或许欠奉,在逃命一事上却从来是天赋异禀,超凡脱俗;遥想太宗当年亲征契丹,御驾陷于两军阵前,在此兵败山倒之际,居然还能避开辽军搜山检海的天罗地网,靠着区区一架驴车千里漂移,硬生生从前线逃命到军中,这样灵敏的嗅觉,这样灵活的身位,岂是寻常人可以想象?所谓血脉相继,所谓基因遗传,既然道君皇帝身为太宗子孙,那便是万万不能小觑了他在跑路上的血继限界!

“所以要怎么抓?”刘先生左顾右盼,俨然有些跃跃欲试:“我先说好,就这么几个人手,是控制不住整个园子的。”

“不用控制整个园子。”苏莫道:“我知道道君皇帝现在在哪里,请诸位随我来。”

说来也是好笑。自从金人渡河,道君皇帝紧锣密鼓,预备跑路之后,他就轻易不再接见外官,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横生枝节;近来更是严令隔绝消息,只有最亲近的心腹,才能往来园林,探知官家的行迹。

显而易见,苏莫并没有混到道君心腹的地位,皇宫中严密的信息封锁,对于他来说当然也同样有效,轻易并不能试探出底细。不过,道君皇帝某些秉性难移的习惯还是发挥了作用,即使在这样马上跑路的紧张关口,他都忘不了整理自己最喜爱的稀奇珍物,免得逃到了南方没得消遣;而诸多珍物之中,恰恰就有一枚先前由苏莫精心打造的,可以在深夜发出七色光芒的精致玉玺。

显而易见,一般的玉石是绝对不会发光的。而一般会在深夜发光的矿石,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它们多半都带着点放射性。

“这原本是为道君皇帝量身定做的。”苏莫手持盖革计数器,快步在前带路,面上略无表情:“期望年深日久,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他,但现在来看……”

但现在来看,放射性矿石到底还是不争气,一年多了也没有肘赢道君皇帝;看来这种关底大boss级别的人物都有些天命在身,非常难杀,非得他们亲自动手不可。

穿花拂柳的绕过好几个曲径通幽的回廊,盖革计数器终于滴滴的响了起来。苏莫左右环视了一圈,锁定住了一间临水的小小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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